弦月的話還沒說完,宮少華就打斷她的話:“我來,蘭國不是還有母后嗎?”
話剛說完,宮少華就察覺到了不適,拍了拍弦月的手,兩人在方才的位置坐下:“母后的意思是,軒兒是我的兒子,他不在的話,我會替他好好守護蘭國的。”
弦月直接揮開宮少華的手:“母后剛剛不是才說,蘭國和我們鳳國不同,女子是不能輕易干政的嗎?”
弦月轉過身,望著茫茫的黑夜:“這蘭音寺距離皇城甚遠,母后準備怎麼守護呢?”
不等宮少華開口,弦月轉過身,將手上拿著的暖手爐重重的放在宮少華的跟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淡淡的聲音就和這寒冬的夜晚一樣的冰冷:“我不相信母后。”
宮少華抬頭,弦月勾唇,笑出了聲,無辜的眨了眨眼睛,可那動作看起來卻又沒有這個年齡的天真,靈動的眼睛更不會讓人覺得無知:“母后覺得我能相信您嗎?”
宮少華很想點頭,然後說一句,當然可以,因為她是那個人的生母是嗎?她想告訴她,她做的那些都是為了軒兒,都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但是在拿到冰冷的視線的注視下,她卻覺得說不出口。
“蘭公子離開蘭國有十多年之久,不像其他的皇子有自己根深蒂固的勢力,知人知面不知心,現在這個時候,現在把蘭國交到誰的手上都不合適,凡事就只能自己親力親為,生母不及養母大,蘭公子雖然是你十月懷胎生下的,不過你對他好像沒什麼感情,二皇子剛死沒多久,母后現在心裡還在傷心氣憤吧,心裡對蘭公子還充滿了怨恨吧,朝中的那些大臣,一個個都不是省油得燈啊,我聽說母后身子素來不適,那就應該好好靜養,怎麼能讓那些人打擾了你的清修呢。”
“你就是這麼想母后的嗎?母子之間哪裡來的隔夜仇,我當時只是氣暈了頭。”
宮少華衣袖下的雙手緊握成拳,緊要著的唇,微微的顫抖。
“雖然很喜歡母后,但是那次的事情,我心裡至今都還覺得不舒服,要是我們兩個一同出戰,蘭國要是出了什麼事,我們後方大本營都不穩,身在前線的我們怎麼能安心作戰,所以就算蘭公子很想去,滿朝的文武大臣反對,母后不同意,我還是會那樣做,蘭公子料理蘭國的政事,我代替鳳蘭出兵,這樣不也是並肩作戰了嗎?母后該知道我有多愛蘭公子吧,相比於母后來說,我更加信任蘭公子,我不是個喜歡冒險的人。”
“所以你是決定了是嗎?”
一字一句,似壓抑著滔天的怒火,她是絕對不會允許弦月一個人上戰場的。
“月兒明白母后的擔心,但是還請您見諒。”
一切都不會像她預想的那樣,她和蘭裔軒,永遠永遠都不要成為憎恨彼此的仇人。
弦月走到宮少華跟前蹲下,在她的懷裡蹭了蹭,起伏的胸腔,急促的呼吸,僵硬的身體,無一不在宣示著她的憤怒和不滿。
“母后。”
弦月勾唇,輕輕的拍著宮少華的背:“月兒這樣做也是為了想要完成母后的心願啊。”
宮少華推開弦月,臉上親近的笑容明顯的生硬:“母后最大的心願就是你和軒兒兩個人能夠永遠幸福快樂的生活在一起。”
弦月起身,背對著宮少華,有種想要發笑的衝動。
如果是現在,讓自己再選擇一次,當初的她還會義無反顧的嫁到蘭國來嗎?如果早就知道哥哥和蘭裔軒兩個人不能在她的生命**存的話,她是不是還會不遠千里從鳳國嫁到這個地方來?
弦月望著漆黑的夜空,每一朵雲都好像在移動,不停的靠近,像是要把自己捲進那深不見底的黑色漩渦。
她說,只要是決定了的事情,她就絕對不會後悔,可這一次,在心底問自己這個問題的時候,連她自己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