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腳將“她”踢入燃燒的烈焰中,火焰瞬間爬上“她”全身。
火蛇滑過,烏亮如瀑的長髮頓時灼成短髮,露出一張秀氣,但絕對是男人的臉孔。
他是衛理,紐約警察急於緝捕的炸彈客。
一名厭世者。
第八章
“我們為什麼要帶著她,讓她自生自滅不是更好。”
擁擠的地道是潮溼的,一根手腕粗的蠟燭等於所有的照明工具,充滿黴味的空氣彷彿傳來腐朽屍體的氣味,陰冷而不通風地給人一種壓迫感。
迷宮一般左轉右彎,溼得滴出水的泥牆滿是青苔,幾隻死老鼠剩皮的掛在巖縫間,前方的路幽暗得似乎沒有盡頭,膽子小一點的人恐怕會嚇死。
第一次走自家地道的寒冬夜有些欷吁,活了三十年才知道家的地底是長這般模樣,並無想像中的難受,只是溼氣重了些。
剛吸了藥,所以他的呼吸道不算太糟,調穩了呼吸的速度他能控制支氣管的收縮,不致因不流通的氣流而產生氣悶現象。
游泳增加他的肺活量,他能平順的呼氣吸氣不受影響,倒是他背上嘮叨的女人直喊冷,一副冬天提早到來的模樣令人莞爾。
“寒冬夜你啞了嗎?我問你話幹麼不回答?”夏天無聊地想找人吵架。
實在太悶了。
“是她跟著我們,我們沒有帶著她。”他由眼角看一眼極其狼狽的女人,不同情她的自做自受。
腳上少了一隻鞋不知何時掉落,發亂如草失了優雅,一低一高踩著水窪尾隨其後,不時跌跌撞撞地哀聲連連,讓原本詭異的地道更顯寒森。
她的神情、她的高傲全被一層沙裹住,不再美麗的臉孔只剩倉皇,完全不像昔日高高在上的貴夫人。
“帶著一個沒穿衣服的女人很丟臉,你是不是對她起了邪心?”雖然上了年紀,但身段保持得十分惹火。
為之失笑的寒冬夜假意要丟下她。“少說些孩子氣的話,她有披件床單。”
不致赤身露體。
“有披跟沒披差不多,若隱若現不知要勾引誰。”準沒幹好事,瞧她一臉慌亂。
她的暗示讓唯一的男士不免好笑。“你要是話太多不妨下來走動走動,試試我會不會被勾引。”
夏天瞪著寒冬夜的後腦勺勒緊雙手。“卡萊兒夫人,如果我謀殺了你的少爺會怎樣?”
走在前頭的卡萊兒夫人沒回頭,冷淡的回答,“他的遺產分我一半。”
神情冷肅,眼底卻流露一絲笑意,兩人像孩子般的對話讓她想起自己小時候,一段天真得不知天高地厚的無憂歲月。
寒家是個冷漠的家庭,再加上她受英國禮教的緣故,她已習慣以嚴謹的態度待人,用嚴厲的神色管束僕傭,渾然忘了自己也有放恣的一面。
受氣喘所苦的少爺從來沒有笑過,但是自從夏天來了之後,他不只神情變開朗了,笑聲也漸漸變多,連她都受了感染,不時微露笑意地感謝夏天的出現。
“哈!說得太帥了,我要移情別戀愛上你,咱們合力花光他的財產。”不管多難也要努力,散金一定比聚金容易。
“喂!尊重一下轎伕,我還沒死。”他活著更有價值,繼續累積財富。
“不!我們當你死了,可惜沒把你的遺囑帶出來,”不過她的備份檔案已傳回紐約,只差沒落款。
遺囑?!
一聽到遺囑二字,立刻拉長耳朵的伊芙不顧一身不適,踢掉另一隻鞋快步的跟上,生怕聽漏了一句便宜這兩個外人。
她花了錢買兇殺人,可是得到的卻是差點害死自己,她一氣之下就把床上的男人一把揪下,故意騙他窗外有人地將他推下。
三樓說高不高,說低不低,看他扭曲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