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快別哭了。”雁虞雖然也很傷感,卻還是強忍著。“讓道長看見了非得笑話你不可,你也知道他在我們跟前促狹得很。放心吧,道長一直都把你和璟曦道君分開看的,他還說笑傲居里就只有你順眼。”
“明日正好有個師弟要下山,我跟他說了讓他送你一程,明早他會來接你。”拍拍雁虞的肩膀,嶽悠不想待下去了,怕自己也會控制不住情緒。“到時候我就不送了,保重,……你們都是。”
等到嶽悠走了,陸陸續續又來了些人,都有東西捎給君即離。雁虞知道,因為有了咫尺的緣故,觀中的人都知道了事情的經過,也因此沒有人把君即離視為叛徒。他覺得很慶幸,替自家道長高興。只是……,由不得他不恨顧子方啊。若不是他,道長何至於受那麼多苦,何至於走到今天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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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著夜色,聽著海浪聲,重無走到一個人喝酒的君即離身邊,拿出兩壇酒。“本來是特意帶過來想幫你慶祝一下的。”將其中一罈遞過去,順勢瞥了一眼君即離。“可你好像並不怎麼高興。”
接過酒罈子象徵性的扯了扯嘴角,君即離望向海面的眼睛裡似乎藏著什麼。只是夜色太迷濛,海浪所帶來的水汽也太夢幻,叫人看不清君即離那眼底閃爍的究竟是什麼。“種、馬跟腐女算得上是天生的敵人,如今也不過是繞了一個大圈子之後又回到了正軌罷了,也值得慶祝麼。”
聽到這話,重無笑了笑,眼裡卻多了幾分玩味。“只可惜,顧子方並不知道你是腐女,也從不認為你和他之間就該是敵人。”話說到這裡,重無卻並不繼續深入。君即離也許算不上什麼聰明絕頂,但始終都保留著一分清醒一分自知,所以他並不擔心君即離會忘記仍舊警惕顧子方。“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並不問重無沒有說出來的內容,顧子方的佔有慾君即離已經看得足夠清楚。“在我原本的世界,東海是一個極其神秘的地方。東海中有傳說中的三座仙山,也有傳說中的世界盡頭歸墟。雖說兩個世界必然是不同的,可我一直都很好奇,這茫茫東海之外是否還有另一片陸地,生活著另一群人。以修士的能力,說不定滄海大陸修真界恐怕早就探明瞭結果,但我仍然想要親眼去看個究竟。”
沒去管重無臉上有些奇怪的表情,君即離冷冷一笑。“至於路上順手給天海宮添點兒麻煩什麼的,權當打發時間好了。”
砸吧了幾口酒,重無探究的看了君即離幾眼。“就知道你這妖孽從來都不走尋路,不過這個想法倒是挺有趣的。知道你自逐門牆,也不知會有多少個宗門發瘋一樣找尋你的蹤跡,想要把你拉攏過去。到時候,不管柳長青如何想,你跟煙霞觀之間都會很尷尬。既然你已經想到了置身事外的法子,那我也就不多說了。”
“對了,雁虞收拾了包袱要下山來找你,好些人都讓他捎東西捎話給你。你在煙霞觀的人緣竟還不錯,倒是顧子方這回明裡暗裡背了不少埋怨。”
得知雁虞的選擇,君即離心下稍暖,臉上卻沒表露什麼,只暗自決定叫龍牙去接應。將喝空了的酒罈子扔進海里,君即離臉上飛快的閃過了一些什麼。“等我重新踏上這片陸地的時候,天道所安排的這場戰亂也該到結束了。無數人的性命,只為了成就一個天命之人,我雖覺得不值,卻也只能看著。若是安史之亂那樣的戰亂,我還能博一搏。可這種因修士而起的紛爭……,即便我救下了他們,也不過是多痛苦幾日罷了。”
不是沒有想過暗中插手保護那些無辜的百姓,可君即離深知,一人之力在整個修真界的動亂面前一文不值。力量越大,造成的傷害也越大,能夠挽回的也就越少。昔日他敢以魂飛魄散為代價生生扭轉安史之亂的軌道,如今面對修真界的動亂,卻只能嘆一句有心無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