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憧憧,嶽悠靠坐在樹下,眉頭緊皺。平靜了三十年的修真界,這一次只怕要大亂一場了。只是,究竟是什麼人一手操縱了這一切?視線不經意落在對面的君即離身上,嶽悠像是想起了什麼,開口道。“顧師弟可還好?”
君即離撫摸著懷裡畫影的背,淡淡道。“想殺人。”
嶽悠對這個答案並不意外,不管怎麼說那都是顧子方生長的地方,遇到這樣的事情若是不想殺人才叫奇怪了。“比起三十年前,顧師弟的確長進了不少。只是,不知道這次的事情會不會影響他的心境。若是被仇恨蒙了眼以至於道心不穩,日後只怕會有些麻煩。”
抬眼看了看嶽悠,君即離稍稍往後仰靠在樹上,轉開視線透過層層疊疊的樹葉。“臨走時,他問我如何看待殺人。”
隱約記得師叔祖似乎說起過,顧子方對殺人很有些排斥,嶽悠不禁有些無奈。不造殺業自然是好的,可很多時候根本沒有別的選擇。
“我覺得他想問的只怕不是這個。”想起那時顧子方身上的戾氣,君即離忽然覺得有些好笑。“見了那般境況,他只怕是想要以眼還眼以牙還牙,卻又覺得那樣做就跟那些兇手一般無二,故而猶豫。”
“哼,能對普通百姓出手,那樣的修士還用得著跟他講道理?”身為鐵嘯辰的弟子,嶽悠總還是受到了一些影響的,有些事還是簡單直接來得痛快。“顧師弟若始終如此,要吃虧的。”
“許是,他不曾真的痛入骨髓五臟皆焚,不曾有過刻骨銘心死也不能罷手的仇恨,也不曾經歷過明明活著卻彷彿身處地獄的絕望。”給畫影順毛的動作慢下來,君即離腦海裡又浮現出破碎的大唐。
眼神微閃,嶽悠直覺此刻的君即離似是想起了什麼痛不欲生的事情,然而他卻無法從對方臉上看出端倪。忽然就想起君即離衝擊合體境渡劫時的情形,不由開口道。“我還記得你渡劫時的情形,雖然已經過了九年,我也始終記得你拔劍向天的樣子。好像什麼都不怕,什麼都敢拔劍斬殺。”
轉頭看向嶽悠,對方眼中似有深意,君即離勾起一抹淺笑。“所以我跟他說,拔劍,斬下去,如此而已。”
聞言嶽悠也笑了,但看向君即離的目光卻有擔憂。“你也不怕他誤會你什麼?”
此時君即離懷裡的畫影抬起了頭,伸了個懶腰。“誤會就誤會,能有大不了的。”
點頭表示贊同,君即離揉了揉畫影的腦袋,岔開了話題。“這次飛仙谷之行,嶽師兄可有什麼打算?”
“見機行事,不然還能怎樣?”一想到會面臨的麻煩,嶽悠就有些哀怨——為什麼他師父就能那麼逍遙呢?
“出來時老頭子跟我說,動嘴的事情交給你,動手的事情我看著辦。”想起呂洞賓那副痞子時的笑容,君即離就忍不住頭疼——大師伯你們真的辛苦了。
……所以這一次你挑的隨行弟子都是被你折騰了幾十年的高戰力好戰分子?無語的看著君即離,對方這種擺明了不打算跟人廢話的態度,嶽悠忽然覺得壓力好大。大師伯,你真覺得這種大小宗門坐在一起鬥嘴皮子的事情交給小離合適?你該不會忘了這位比我師父還直接還暴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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冗長的地道里,一個裹著黑斗篷還帶著面具的人低頭疾走。明明是黑漆漆的環境,這人手中並沒有什麼照明的東西,卻走得順暢無比。很快,這人來到一面石壁前,伸手往石壁上的一個紋樣注入靈力,石壁就像門一樣開啟了。
石壁之內,子狐長恨坐在山洞裡唯一的椅子上,巖壁中鑲嵌的夜明珠只照到他半張臉,看上去格外陰沉。
“大人。”方才那人在子狐長恨跟前行了禮,恭敬的低著頭。“大人吩咐的事情,屬下已經完成了。”
“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