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向那“白球”施了一禮,道歉道:“意外,意外,純屬意外。”
說完,也不敢去看那仍還原形著的白仙,匆匆擇了條小路,狼狽而走。
這樣一番折騰下來,等我心神稍定,早已是不知自己身在何處,那本要去的高亭連看都已看不到了。隱約聽得耳邊有流水之聲,想來此處離溪流必然不遠,又因剛才踢到了刺蝟,腳尖還在隱隱作痛,我索性也不再去找什麼高亭,只沿著小路往溪流處找去。
果然,走不多遠便就瞧見了潺潺溪水,那溪不寬,水卻是極為清澈,望之可一眼見底。更妙的是溪邊還散落著許多大大小小的青石,可坐可臥,倒是個戲水的好地方。
我瘸著腿腳走過去,揀了塊乾淨平整的青石坐下來,除下鞋襪細細檢查腳上傷處。也幸好今日想著要在谷中多轉一轉,特意穿了便於行走的軟靴,比繡花鞋厚實不少,靴面雖被那刺蝟的尖刺扎穿了,腳趾尖上卻只落了幾個小小的紅點,不曾見血。
我這才放了心,乾脆把另只腳上的鞋襪也除下,兩隻腳都放入了溪水中。溪水微涼,激得我不禁打了個寒戰,可那腳上的痛感卻也消散了許多,我忍不住輕舒了口氣出來,一邊泡著腳,一面抬頭去瞧四下裡的景物。
不想這一瞧,卻是又驚了我一跳。
就在離我幾丈遠之處,一塊大如磨盤的青石上,竟是臥著一個人,遠遠望去,除卻衣衫邊角偶爾隨風稍稍輕擺,那人竟是動也不動一下,好似睡死了一般。
難不成,這又是某一隻醉了酒的妖怪?
我一時好奇心起,提了裙角悄悄涉水過去。剛一靠近,便就聞到了濃郁的酒氣,想來又是個醉倒在此處的妖怪,待到近處,瞧清那人模樣,卻叫我頗感意外,就見他身上只穿著白色中衣,身材頎長,面容俊美,竟是個頗有姿容的青年男子!
紅袖曾說過,一般妖怪醉了酒大都會顯露原形,便是道行高深的能保持人樣,也多少要露出些破綻來。
我遲疑片刻,特意繞到那人身後瞧了瞧,不見尾巴,再躡手躡腳地走到他身前來看,一張俊面稜角分明,頗具陽剛之氣,其上五官鮮明深刻,如若描畫,就連兩隻耳朵也絲毫不見異樣,瞧不出半點妖氣。
如此看來,這竟是個人了,真是稀罕!
我這裡正驚訝著,不想他卻突然睜開了眼。
他這一睜眼,我才發覺這人長得實在是好,尤其是那雙修眉俊目,實難描畫,便是與我那禍國殃民的三堂兄比起來,也幾乎毫不遜色。我一時看得入神,竟忘了言語,直等他挑了挑眉梢,這才意識到與他距離太近,忙就往後退了半步,結結巴巴地問他道:“你醒啦?”
話一出口才覺出傻,當真是句廢話,他都睜開眼了,若不是醒,難不成還是夢遊不成?
那人未答,撐著手臂從青石上緩緩坐起身來,微微皺了皺眉頭,也不理會我,只抬了手去捏兩側額角。
“您也是昨日來谷中觀禮的賓客?”我又問。
他聞言動作一頓,先轉頭瞥了一眼水中倒影,這才抬眼看我,目光從頭一直打量到我踩在溪水中的雙腳。
第9章 悲催的婚後生活(2)
我暗道這人雖長得好,性子卻是有些不討喜,就他這看人的眼神,不管是有意無意,日後都少不得要挨人揍的。也虧得我現在身後沒得依仗,脾氣不得不好,若我還是大夏朝的公主,若我父親母親還在,我也非得好好教一教他怎麼做人不可。
我這裡正腹誹著,就見他那裡略略點了點頭,淡淡答道:“是。”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哪裡還敢隨意去得罪人。思及此,我便朝他笑了一笑,試探著問道:“您也是我家大王的道友麼?昨日裡在喜堂上怎不曾見到您?”
他唇角微勾,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