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邊側峰雜樹數千棵,郁郁青青,無邊無際,不時有飛禽在林中或出或入,做隊而飛。
真可謂是花映草梢風有影,水流雲竇月無根,遠觀一似三島天堂,近看有如蓬萊勝境。
這景色本已是極盛,更妙的是那主峰似是被刀斧劈過,露出一塊高有百丈的峭壁來,一座金頂寶塔鑲嵌其中,塔門處正是一個山洞的入口。洞門外,竟還有走獸來往成行,悠閒自在。
我一時瞧得出神,暗想那神仙洞府所在,也不過如此吧。
“對這地方可還滿意?”那男人忽地出聲問道。
他停下了腳步,扭回頭看我。
昨夜裡雖是已和他打過了照面,可此刻真正看清了他的面容,我竟是又差點嚇暈了過去。
青面獠牙也就罷了,偏兩邊臉頰上都是亂蓬蓬的鬢毛,鼻子也不是人鼻,好似鸚嘴一般往外拱著。再往上看,就是昨夜裡已經看清楚的一雙大眼,瞳孔還是金色的,日頭下也能閃閃發出光來。
我的母親大人啊!這哪裡還是個人啊?這分明就是個妖怪啊!
這還不如是個鬼呢!就算是陰陽分隔,人鬼殊途,可好歹之前還算是個同類不是?多少也得有點共同語言。現如今給我整了這麼一個妖怪出來,可叫我怎麼和他溝通啊?而且,這到底是個什麼妖?吃素的還是吃葷的?
我這裡正暗自胡思亂想,叫苦不迭,那妖怪卻是嘲諷地扯了扯嘴角,不冷不熱地說道:“你我有一世姻緣,以後就住在這裡了。你先往到處轉上一轉,看看這地方可還滿意。”
我一雙腿早就軟得在打篩子了,哪裡還能有勁去各處轉,又聽得他說與自己有一世姻緣,腦子裡就只剩下了四個字:一世姻緣,一世姻緣……
那妖怪冷眼看了我片刻,也不管我,徑自轉身踏上石橋過了山澗,往石塔裡去了。
他前腳剛走,我就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和這樣的妖怪有一世姻緣?我這是幾世未做好事,才得這般報應?
黃袍妖怪進了石塔就再沒出來,我坐在石橋這頭,等到腿不軟手也不抖的時候,日頭已是到了正頭頂了。強烈的陽光總是能激發人的勇氣,我抬頭望了望山澗那側的“人間仙境”,又回頭看了看身後幽深昏暗的黑松林,心裡開始琢磨如果此刻偷偷逃走的話,成功的機率能有多大。
算來算去,怎麼算都是自己眼下根本沒能力走出那片黑松林。再想那妖怪明明可以直接把我攝入洞府,卻故意在林外就丟下了我,叫我跟著他一路走過那黑漆可怖的林子,分明就是存了警示我的心。
唉!現實總是叫人心灰意冷!
我低低地嘆了口氣,認命地從地上爬起來,一面拍打著裙子上的灰土,一面偷偷打量山澗那側的情形,卻瞥見橋頭的草叢中似有紅影閃了閃。
正懷疑自己眼花時,就見一個身材窈窕的紅衣少女笑嘻嘻地從草叢中站了起來,擺著腰肢上了石橋,還離著老遠,就誇張地衝著我甩了一下帕子,捏著嗓子嬌笑道:“哎呀,公主娘娘怎麼還在這呢,可叫奴家好找啊!”
我本是被毒日頭曬得冒汗,愣被她這聲笑激了一個寒戰,一時也不知該如何答她,只好繼續裝啞巴,就站在那裡直愣愣地看她。
這少女長得倒是極好,一張小巧柔和的瓜子臉,其上面皮白淨,五官精緻,笑靨如花,尤其是那雙含笑上揚的桃花眼,眸光灩瀲,顧盼生姿,天生一股風流。
眨眼功夫少女就到了眼前,她將雙手疊放在身前,曲膝向我福了一福,滿臉堆笑地說道:“公主娘娘萬福,奴家叫紅袖,是大王派來專門伺候公主娘娘的。”
大王?就是剛才那黃袍妖怪?
我用手偷偷指了指石塔內,試探地問她:“你家大王可是剛進裡面的那位?”
紅袖忙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