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莫要吃了虧。”
織娘忙點頭應下。
我重又拿起針線來縫衣,不知怎地,卻總有些心不在焉,出錯連連,只得停下手來,默了一默,低聲嘆道:“福禍無門,唯人自招。”
黃袍怪從未與我提起白骨夫人與桃花仙來尋他共謀長生不老之事,我也未問半句,只怕我但凡一問,便叫他誤會了我有長生之意。我仍還記得他說的那句話:人生苦短,可也正是因為苦短,才更顯人生彌足珍貴。珍身邊事,惜身邊人,莫將時光錯付,已是足矣。
白骨夫人與桃花仙與我們的往來更少了些,往年一進八月,桃花仙總是會派人送幾筐蜜桃到谷裡來,縱是與棗樹精成親之後,數量上有所減少,卻也不曾斷了,不想今年,這桃子卻就斷了蹤影。
紅袖每年裡吃慣了桃子,這猛下子吃不到了,難免抱怨,道:“原還以為桃花仙是個大方的,不想竟也這般小家子氣,不過就是沒應她去尋什麼長生不老之法,又沒在別處得罪過她,竟就突然和咱們斷了道,絕了十幾年的情誼。”
我聽了卻不甚在意,道不同不相為謀,斷了反而乾淨,因此聞言也只是勸紅袖道:“谷裡又不是沒得桃子給你吃,年紀輕輕的,哪來這許多抱怨。有這閒工夫,做些什麼不好?你瞧瞧人家一撮毛,愣是下了苦功,把頭上的那撮紅毛染成了黑色,這幾日正琢磨著改名字呢!”
正說著一撮毛,一撮毛卻是從外面急慌慌地跑了過來,叫道:“公主,公主!大王在外面和人打起來了!”
我聽得一愣,只懷疑是自己耳朵出了毛病,問一撮毛道:“你說什麼?誰和誰打起來了?”
一撮毛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只道:“是大王,咱們家大王,在山門外面和兩個野和尚打起來了。兩個和尚一個長嘴大耳朵,長得豬玀一般,另一個五大三粗,臉上不黑不青的,也是凶神惡煞,此刻正圍著咱們大王,兩個打一個呢!”
若說是兩個孩子與人打了起來,我倒不覺意外,可黃袍怪那樣的人,怎會輕易與人動手?這近處又有什麼人,會是他的敵手?我越聽越是糊塗,忍不住轉頭問紅袖道:“這是谷裡來了舊敵?你可知道這兩個和尚是什麼人物?”
不想紅袖那裡也是糊里糊塗,一頭霧水,只搖頭道:“沒有這樣的舊敵啊,連聽都不曾聽說過這麼兩個醜和尚。”
我只得又去問一撮毛,“這是哪裡來的兩個和尚,好端端的又怎麼會打起來?”
一撮毛也是搖頭說不知,又道:“只聽著那兩個和尚直喊大王放了他們師傅。”
竟還有個師傅?這和尚的師傅,豈不也是和尚!
我越聽越是心驚,不知怎地,忽想起很久以前做的那個夢來,直到此刻,夢中那高冠男子說的話我還記得清清楚楚。他說:“你合該有一段姻緣在此,我才提你魂魄過來,待遇到四個西去的和尚,便是那緣滅之時,你方算是了結了這段公案。”
我忙又再問一撮毛:“外面幾個和尚?”
“兩個!”她答。
“可有說是幾個師傅?”我又問。
一撮毛還未答,紅袖那裡卻是插嘴道:“公主糊塗了,這師傅還能有幾個啊?當然只能有一個,不過,師孃倒是可以多幾個的!”
我沒得心思聽她胡說,只抬手止住了她的話,略一思量,便就疾步往外走去,道:“快走!咱們出去瞧一瞧。”
紅袖與一撮毛兩個都爽快地應了一聲,卻是齊齊轉身往洞裡跑。
我一怔,忙喝住了她們,問道:“幹什麼去?”
紅袖樂顛顛地說:“去給您拿些瓜子糖果,一會兒吃用啊!”
一撮毛興沖沖地答:“我去給您搬凳子,拎蒲扇!”
我又愣了愣,這才反應過來她倆要做什麼,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