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人興沖沖趕來。
御帳外點起了無數火把,將這一帶照得火光通明,亮如白晝。
帳簾根起,蕭若與眾將走出御帳、自有太監把龍椅搬來,蕭若大大喇喇在帳靜坐下、諸將分立左方。
眾舉人齊齊跪倒。行過大禮。躬身肅立。周圍安靜了下來。舉人都知道皇帝要考他們了,此等考試之法還真是聞所未聞,眾人顯得既緊張。又期待。
蕭若清清嗓子。朗聲道:“今日是出征第一日,我們離開京城還不遠。朕想聽聽你們對個後迎敵之策的看法。”
眾人精神一振。立刻亂轟轟說了起來。誰也不甘人後。
蕭若手一擺。“一個一個來。別急,朕會給你們每一個人機會。
眾人應聲安靜下來,一名三十歲上下地舉子當先躍眾而出,手搖摺扇。眼眶深陷,顯得有點陰沉。
他向皇帝及眾將深深一揖,道:“小生嶺南舉子馮藉,見過皇上。”
蕭若點點頭。
馮籍便道:“小生聽聞胡人馬快騎術好。來去如風。侵略如火。而黃河以北之地以平原山丘居多,一馬平川,罕有江河。胡騎驅馳自如,來去倏忽,有利於敵而不利於我。我漢族大軍誠不易與敵……”
蕭若不願他保保而談下去。開門見山問道:“依你之見如何?”
這舉子答道:“依小生之見、我軍可以示弱於敵,大軍不渡黃河、在黃河以南紮營待敵。待胡人渡河來攻,我軍全力迎頭痛擊,胡人受阻於黃河天險,無路可退,勢必全軍覆滅。如此、則天時、地利、人和當在我方,可操必勝。”
蕭若聽完,不置可否,指著左側空地道:“你站到這兒來。”
馮籍受寵若驚、只道這一番話使皇帝對自己另眼有加、看來今科中有望了,樂顛顛走過來站在左側。
龍椅左右諸將早得皇帝叮囑,不管舉子們說的對與錯,都一個字不說。任他們盡情發揮。
蕭若道:“與馮籍看法一致的就不用說了,哪位還有其他想法?
話音落處,就見一個手拄拐相的老書生顫巍巍走了出來,滿頭白髮如銀,黑渡地面皮上一道道盡是皺紋,少說有六七十歲。
蕭若眉頭暗皺、見他還要顫巍巍行禮,連忙叫他免禮,忍不住問道:“老先生,您老仙壽幾何?
“回皇上,老臣個年七十有三。”老書生嗓音嘶啞,吐字已不是很清晰。他得皇帝問候,精神顯得根是亢奮,道:“老臣於太德八年中舉,距今足足有三十六年,先後十二次赴京趕考、一回都沒落,這回已……已是第十三、三回了!”他左手拄杖,右手努力在皇帝面前比劃出三根手指。
蕭若心底裡一陣不舒服,也不知該說他可敬還是可悲,“那就清先生對當今戰局發表一番高見吧!”蕭若背地裡暗歎一聲,只要他的見解不是太離譜,今科就給他一個末名進士,免得他死不瞑目。
“古人云:兵看,兇器也,聖人不得以而用之。”老書生雙目微閉。插頭晃腦的說著、“又云:內聖外王。內聖。內而成就聖賢之德:外王,外而拒行仁政王道……
“行了,清老先生用簡短一兩句話說明你的看法。蕭若本來很不情願打斷他說話的,實在忍不住了,這裡一兩幹人總不能光聽他老人家調書袋吧!
老書生聞言、遲鈍的哦了一聲、閉目冥想了老半天、方才緩緩開言:“老臣以為。兵兇戰危。興師攻伐實非智看所為。不如罷兵息武。推行王道,修明政治。弘德崇禮,教化萬邦……如此,不出數年,必使夷狄賓服,群蠻俯首,重現堯舜聖德之世。以德服人,正所謂不戰而屈人之兵是也!”
語音薛落,舉子人群中響起一陣難以抑制的譏笑之聲。舉子們神情各異。
蕭若聽得面孔痛苦的抽搐一下,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