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希在毯子下面攥了下手,迎著蔣霖嶼的目光,「你找我幹什麼?」
蔣霖嶼喉結滾動,黑眸中情緒也翻湧,大約有一分鐘,他轉身猛地把林希抱進懷裡。
他親在林希的頭頂,親的剋制可仍是壓不住那個瘋狂勁兒。
「我想到你差點死在三歲那年,我就沒辦法讓自己冷靜下來。」蔣霖嶼抱的很近,他的唇往下貼在林希的脖頸上,「這幾天我像是被剝離開,身體在機械的工作,靈魂在焦灼的等待。」
他的手指摩挲著林希的頭髮,有一定的力度,他緩緩摩挲著,聲音啞的難受。
「我知道你非他們親生,可我什麼都沒有做。我沒有往下面查,我享受著你對我的好,我享受著你的溫柔。這麼多年,我不知道你住在那樣糟糕的居民樓裡。我不知道,他們那麼虐待你。我不知道,你有那麼多難過。我不知道——你差點就沒了,那我到底知道什麼呢?我到底——在做什麼?」
蔣霖嶼從來沒有關心過別人,他是個極度自私的人。
高中時他為了寫論文才跟林浩陽他們做兄弟,他並不想拯救任何人,他只是想拿獎。那個獎在國際上影響很大,可以為將來選擇大學鋪路。
他的目的性一直很明確,他為了什麼他要什麼。
他和林希這麼多年,他能完美的把需要從裡面剝離出來,他要林希。其他的只要林希不提,他永遠不會提。
林希走了,林希不要他了。
人並非平面展示,人有很多面,她也不是一道程式,她是人。她有血有肉有思想有感情,而蔣霖嶼像一個機器人。
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問題,他順著林希的人生剖析,為什麼林希會離開他。這麼多年,他第一次做一件沒有結果的事。
他和林希可能不會再有結果,他心知肚明,但還是往前走了。
林浩陽跟他發過來一個筆錄,他在開會間隙看的,看了很久。他看著林希過去的二十七年,林希遭受的全部。
下午的會議他都不知道別人在說什麼,他一想到林希孤零零的在另一個世界艱難求生,他就喘不過氣,那種極度逼仄的壓抑讓他想哭。
蔣霖嶼很少哭,小時候外公不允許他落淚。父母說哭了就不要他,雖然他沒哭,還是被所有人拋棄了。
可他已經習慣了面無表情或者微笑。
窗外暴雨傾盆,車內暖氣靜靜的充斥著車廂。
蔣霖嶼身上潮濕,擁抱並不舒服。
「我是一個極度自私自我的人。」
林希感受到脖子上的潮意,她抿了下唇,蔣霖嶼這個評價可真精準。
「這可能跟我從小接受的教育有關,我不是甩鍋,只是想讓你知道。」如果沒有遇到林希,他這輩子都會像一個設定好程式的機器人。他不會去探究人的情感,也不會費盡心思去討好一個人,他永遠不會往另一個人心裡走,「我第一次見你就很想把你留在身邊,但我不知道該怎麼做,我也不知道這個感情是什麼,我很期待,可我不知道該怎麼做,我在等。」
蔣霖嶼沒有追人的經驗,他覺得這種事,應該別人來找他。林希後來真的找他了,一切都在他的程式內。
「我從來沒有考慮過我的感情,你的感情。我的人生就是一道程式,我以為你也是。」蔣霖嶼緊緊扣著林希的腰,「對不起,林希。我跟你說這些,是想告訴你。我們在一起那幾年,我從來沒有輕視或者看不起你,只是我以為那便是我們的生活。我這次找你不是為了追求一個結果,我之前為你做早餐也不是為了追回你。我只是不想過去那五年,成為你心理陰影的一部分。」
林希看著窗外的雨,頸窩處的潮濕更加明顯。
「你拼盡全部的活下來,你活的這麼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