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深吸一口氣,皺了皺眉:“喬楦,恐怕這次我幫不了你。”
上次不是因為她,我也不會那麼倒黴。
她大惑不解:“怎麼會?開玩笑,你不是跟他弟弟很熟?只要跟他打個招呼,順便套點資料出來,我們可以少走多少彎路啊,”她搖晃著我,不屈不饒地,“桑筱,聽說他不隨便接受採訪,拜託啦,關係到我的年終獎啦……”
我耐心聽她說完,爾後輕輕撥開她的手,站了起來。我不去看她失望的神色,平靜地:“抱歉喬楦,這次,我真的幫不了你。”
我們雜誌社是出了名的陰盛陽衰,通常這樣的環境會造就一群資深媒婆。不僅社裡跟我差不多年份進來的幾個青年才俊被她們虎視眈眈不已,就連我也捎帶著被他們瞄上了。
“桑筱,來來來,我跟你說,這個男孩子是我鄰居的兒子,長相和工作單位都是一流的,人品也好得不得了,就是個子稍微矮了那麼一點……”
是,只比潘長江略高。
“桑筱,我手上有個很不錯的男孩子,其他什麼都挺好,就是有點內向不愛說話。”
內向到無論你跟他說什麼他都茫然以對,並侷促不已。
“桑筱,你看,高總自己開了家公司,有房有車,條件多麼優越,再說了,年紀大是大了點,小三十了,可男人也就到了這個歲數才知道收心,知道心疼女朋友不是?”
這位高先生定是情史豐富多彩,曾經滄海難為水的那種,說不得以後隔三岔五還要津津有味地從記憶箱中翻出來掉掉書包曬曬太陽。
以上是喬楦聽了我轉述的媒人之詞後,抽絲剝繭條分縷析之後,鄭重得出的結論。
我大笑,並沒在意。
只是沒想到,友鉑同樣會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一天,他打我手機:“桑筱,好久不見,晚上出來我請你吃飯。”
我欣然應允。
他挑的是一家法國餐廳,直到現場,我才知道被他給賣了。他旁邊坐著一位戴著無框眼鏡,膚色白皙,看上去溫文和善且一直微笑的,約莫二十六七歲的男子。友鉑向我開門見山地介紹:“關牧,我們俞氏剛挖來的法律顧問。”他指了指我,“呶,我那個只聞其聲不見其人的妹妹,俞桑筱。”
又裝模作樣寒暄了幾句,他就直接閃人。
我頗有幾分尷尬,好在關牧是個很會調節氣氛的人,也比看上去要幽默風趣,總在沒話題的時候,不經意地挑起下一個話頭。
第一次見面就在這樣的平平淡淡中度過。
自此之後,關牧會不時約我出來見個面,吃頓飯,喝個茶什麼的。友鉑對他讚不絕口:“桑筱,人家青年才俊,前途不可限量,哥可是好好給你把過關了,你自己也要加油。”
我想,他還在為當初何言青的事略略愧疚。
關牧看上去個性溫文,很少咄咄逼人,也很會照顧女孩子,偶爾還會有些興之所致的小小頑皮。他偶爾會跟我說起當年,在家人安排下,他飛去美國念大學,原先念的商科,後來發現對法律更感興趣,遂轉去學法律,一路下來,也算一帆風順。只是,他那個留在國內的美麗初戀女友,卻由於時間空間的隔阻,跟他漸行漸遠,直至最後完全斷了音訊,和平分手。
最終他笑笑:“十幾歲的時候,總覺得最美好的東西永遠在前面等著你去爭取,所以沒有耐性留在原地,可是時間一長你就會明白,上天給了你一些,註定會從你手中奪走另外一些。”他坐在夜風中的街邊椅子上,淡淡地,“所以說,這個世上,沒有永恆。”
我默然。
是,這世上,沒有永恆,唯有懷念。
他看著我,突然間就笑了:“桑筱,知道嗎,第一次看到你,我有些意外。”我也笑了一下:“為什麼?”他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