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瞧見一女子的背影。
墨霧似的長髮上輕輕晃著一支臘梅,柔柔弱弱的纖腰幾乎要被折斷一般,腰間綴著別緻的雙魚錦囊,襯著一身瀟瀟灑灑的輕紗白裳,顯得格外惹眼。
“湘湘……”
雙魚錦囊,輕紗白裳,幽幽臘梅,卻叫他想起了記憶裡的那個溫柔親切的姑娘。
她並沒有傾國傾城的容貌,也沒有班姬謝娘之才。可她卻是他的兩小無猜。
她柔和寧靜,她淡雅脫俗,也會與他頑笑嬉鬧,與他一起爬樹摘桃。
他個頭一天天地漸高,總喜歡小霸王似的騎在樹上,透過一疊疊繁密的花枝,看著花枝裡的她是那般清婉靜謐。
“子磬子磬。你幫我把樹上的桃子摘下來吧!”
“好啊。既然你收了我的桃子,便做我的妻子吧!”
“哼哼,壞子磬。我……我母親說了,我,我與你本就是娃娃親啊。”
“湘湘你這樣好,我可生怕旁人搶了你做新娘子。這顆桃子不要吃,作為我們的信物好了!”
“哼。好吧。可我還是想把它吃掉呢!”
……
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
**長幹裡,兩小無嫌猜。
如果沒有後來的意外,她應是他的妻吧。
女子聞言轉身。眼裡滿是驚訝——
“大爺?!”
王詹苦笑,湘湘是不會這樣叫他的。
這個與湘湘生著相似容顏的女子,便是董箏。
“箏娘子。我不是讓你戴著白紗遮掩面容麼?”王詹最怕的就是董箏帶著那般熟悉親切的面龐,卻露出一些諂媚討好甚至是奴顏婢膝的神色來。
那樣。只會玷汙了他心中的那個她。
“妾身,妾身並不知大爺會到此處來呢,”董箏輕輕地側著臉,心裡微微有幾分不甘,又想這倒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平日裡陶然塢把手得那般嚴實,她可沒有機會接近他,遂放開著膽子邀請道,“藻園與棲月館最近,妾身觀大爺衣衫單薄,站在此處到底不妥,還請大爺進館坐坐吧。”
她眉眼狹長,一顰一笑的時候溫柔楚楚,卻多了一分卑微與心機。
模樣瞧著倒可憐。
王詹緊緊地抿著唇,也不知腦子裡胡想了些什麼,鬼使神差地竟答應了。
只感覺其中,有談湘湘的緣故,也存著林福兒的緣故。
董箏壓著激動的心跳,雙頰緋紅地引著王詹去了棲月館。
她想,是不是老天都在幫她翻身呢?
她與談氏生著相似的容貌,可境遇卻根本就沒得比。
她出身卑賤,從記事起就是秦樓楚館裡的風塵女子。
直到有一日,在閣樓裡潦倒買醉的王詹聽到她的琴聲瞧見她的容貌。
董箏這才知道,原來這世上,還有那樣一個女子,與自己生得這般相似。
只是她的命卻比自己要好得太多。
從將軍府裡的貴女,到安樂侯府裡的二奶奶,這一切,都是她畢生仰望卻無法企及的位置。
王詹給她贖了身,卻不願帶她回府裡。
他說,他僅僅只是不願看到這張臉做出那等低賤卑微的神色。
她原以為就這樣錯過了,安樂侯夫人卻笑眯眯將她領回了府裡。
宅門裡的鬥爭,她實在不懂的。
一開始,她也只一心一意地想待在他身邊,親近他,照顧他,撫平他心上的傷口。
終於,她成為安樂侯夫人手裡的棋子,也成了讓他厭惡的人。
他厭惡她,竟讓她用白紗遮面,讓她失去了自己最尖銳的武器!
他厭惡她,冷落她,讓她備受丫鬟們的冷眼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