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逃離了家門。
她想好了,她要去找他。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縱我不往,子寧不來?
挑兮達兮,在城闕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
她吟唱著這首《鄭風。子衿》,一路踏歌而行,消失於山野。
此時此刻,她心裡眼裡,滿滿都被那可惡的賊人侵佔,絲毫也顧不上父母雙親的感受,只是一味順著自己的想法而行。
如此一來,卻苦了鄭廣德和李氏。
這一晚,李氏紅腫著雙眼,披散著頭髮,找上了林福兒。
“福兒!福兒!”她絕望地喊道。
林福兒對李氏的深夜前來感到非常意外:“舅母?春杏,快上茶來!”
這深更半夜的,舅母這般模樣,也不知出了什麼事呢。
“我不喝!我不喝!”李氏哭喊著就往地上一跪,“福兒,舅母求你,求求你,救救倩兒,救救倩兒吧!”
“大表姐?她怎麼了?”林福兒忽然間有一種極其不好的預感。
林福兒的話,卻激得李氏心肝兒一顫,終是匍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倩兒被採/花賊擄走了!倩兒沒了!倩兒丟了!我的倩兒啊!”
“採/花賊?!不可能的呀,郝大粗之前是抓過大表姐的,我和王詹也分析過,這同一個女子,他從來都不會抓第二次的!”難道——又出了一個新的採/花賊?!
那就太可怕了。
李氏語無倫次地哭了起來:“我不知道,不知道……今兒我從街上回來,倩兒就沒了,沒了!”
這時,鄭廣德也緩步走了進來:“青梅,說明白些,也好讓福兒幫著找人。”
林福兒鼻頭微酸地抬起眼仔細地打量他,卻見舅舅的頭髮幾乎都花白了,就連走路的腳步也不似平日裡的穩重昂揚。
“舅舅……”
鄭廣德心酸地嘆了口氣,然後從袖管裡摸出一封書信,道:“福兒啊,這是你表姐留在她屋裡的信,你就幫著瞧瞧吧。”
林福兒忙接過張開一瞧,卻見那雪白的紙上,只短短地留下了一句話:
爹,娘,我要去找我的心上人了。勿念。
就留這麼一句話,便能割捨她與生身父母血濃於水的親情嗎?
勿念,勿念,對於自己的爹孃,難道就真的能不思念嗎?
還真是把愛情看得比天還大的丫頭啊!
林福兒忍不住咬牙切齒地罵了起來:“這蹄子,真是……”鄭小倩此番作為,卻將鄭廣德與李氏置於何處啊!
連庸俗貪婪不著調的林祿兒都比她有責任心。
至少。祿兒不會為了一個男人。為了一段虛無縹緲的愛情,就拋下父母背井離鄉。
這鄭小倩哪兒被採/花賊擄走了啊,壓根兒就是她自個兒想男人想瘋了離家出走的!
“素日裡她心裡有事都瞞著不說。卻教我瞧出了影兒來!什麼心上人啊,還不就是那個天殺的賊子麼!”李氏倒在地上,哭得快要死去。
林福兒心裡卻是一頓。
她是知道鄭小倩鍾情於郝大粗的,她知道!
可她沒說。也從未對舅舅舅母提過此事。
郝大粗逃獄後四處犯案,王詹一直都泡在衙門裡。他口中雖仍是淡淡的,可心裡的壓力她又如何不知?
也正是忙著兼顧王詹和府裡的大小事宜,這才教她忘記了鄭小倩對郝大粗的深切愛慕。
她以為,鄭小倩對郝大粗的愛戀。會消磨在日復一日的瑣事中,然後,漸漸淡忘。
經歷了今晚的事。才讓她明白,是她低估了一個女子的情感。
這廂林福兒打發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