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賞錢,有一頓沒一頓地混,實在沒辦法了就偷,也就是偷個饅頭包子之類的東西來充飢。但是安小甲心底裡卻對小偷嗤之以鼻,對於自己的小偷小摸行為他稱為“借”,並立誓自己“發達”了的時候本息奉還。
卻說今天早上,安小甲從城頭破廟裡打著哈欠爬起來,就覺得渾身無力,才想起自己已經兩天沒有東西下肚,剛好這個時候一陣香味飄進破廟,彷彿迷了安小甲的魂,安小甲把流出嘴角的饞涎猛吸了回去,循著那香味走出了破廟。原來是那燒餅店的王胖子開門營業了,安小甲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把滿是油垢的破衣衫整理了一下,大搖大擺地走到王胖子身邊,說道:“王胖子,借你個燒餅。”沒等那王胖子緩過神來,安小甲已經抓著一個燒餅跑出了四五米,那王胖子暴怒起來,操起切面的板刀在後面追趕安小甲。兩人罵罵咧咧,滿大街地奔竄,那王胖子罵人哪裡是安小甲的對手,直氣得耳朵冒煙,跑起步來又大喘粗氣,眼看就追不上了,心中怒血衝昏了頭腦,一把板刀就衝著安小甲的腦袋飛了過去。
那安小甲正回頭做鬼臉,卻見一明晃晃的板刀飛至眼前,面門一陣寒風襲來,頓時嚇得魂飛天外。
“阿彌陀佛。”
一聲蒼老的佛號在耳邊響起,再看那刀,就停在自己面前一寸處,安小甲緩緩喘出一絲氣息,心裡撲嗵撲嗵跳起來,那王胖子也是嚇傻了般,站在那裡不動。
王胖子的板刀被一老和尚抓在手裡,這老和尚白眉銀鬚,天庭亮堂面色紅潤,真如仙人聖僧一般。
“施主,刀刃能取人性命,非善業所道,豈能拋擲如兒戲?”老和尚微微笑道,安詳中自有威嚴。
王胖子點頭似小雞啄米,過來接了板刀,匆匆離去了,心裡大呼僥倖,暗暗思忖:要是宰了那臭小子性命,我指定得送菜市口咔嚓了。想到此,不由得脖子上一寒。
“謝大師救命之恩。”安小甲跪下給老和尚磕了三個響頭。
“施主請起來說話,今日老衲救你,也是冥冥中自有因果,卻不必言謝,這就去吧。”老和尚說完,轉身就要離去。
安小甲一急,心裡不甘白白受人恩惠,便說道:“我這裡有一塊燒餅,給大師當作齋飯吧。”燒餅雖然不是什麼珍貴之物,但是在窮困的安小甲看來,卻是用來活命的寶貝東西。
老和尚停下腳步,轉過身來,仔細看了安小甲一眼,點頭微微一笑,說道:“你我竟是有緣之人,今日老衲就託你辦一件事吧,施主可願意答應?”
安小甲一聽,心中歡喜,連忙點頭,心裡暗忖:這老和尚救了我的性命,剛好無法報答,他讓我做的事情也不會是什麼難事,只管答應就是。
老和尚從懷中掏出一柄斷刀,青石顏色,十分古舊。
“施主,今晚你帶著這柄斷刀去大業城北門外天極山下的果園,月中時分我自會現身。”老和尚說罷,遁形而去,那斷刀卻已經握在了安小甲的手裡。
安小甲心思一陣飄忽,當然不明所以,只把那斷刀塞進懷裡,大嚼著燒餅溜達進了一家賭場,看看能不能混點跑腿的銀子。
直至傍晚時候,安小甲才在一家妓院裡混了點殘渣剩飯,吃過之後便匆匆趕到了天極山腳下的果園。他小時候曾經來這裡偷過果子,卻被一個看護園林的天極派弟子暴打了一頓,從那時候起他就恨透了天極門人。這次來的時候,他早就躡手躡腳地在外面觀察了半天,看到園中無人,便猴兒般爬上了一棵果樹,等那老和尚來。
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已至中天,安小甲手裡的漿果也吃得只剩下一個把子。他正想再去摘一個果子,周圍卻突然起風,十分暴烈,險些就把安小甲吹下樹去,他死命抱著樹枝,手腳並用,才沒有掉下去,虧那風只吹了片刻,就消失而去。
“呸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