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的。有些小煤礦出事了,根本就不會上報,悄悄地處理掉了。我男人就是在小煤礦裡出了事,埋得太深,找不到屍體。”
齊雨問,“那後來怎麼處理?”
婦女說了,“還能怎麼處理,由鄉政府出面協調,大家坐下來談談,發給點撫卹金。”
“那你們拿了多少撫卹金?”
婦女說,“應該是九萬,錢都在他爸爸媽媽手裡攥著。說是要給他兒子娶媳婦用。”
齊雨很奇怪,“他兒子?”
“就是小叔子,快三十歲人了,單身漢一個,成天遊手好閒,到現在也沒有個物件,成天跟那些沒了男人的寡婦子在一起鬼混,還鬧得打架。”
齊雨覺得有些憤憤不平,“那是你丈夫的撫卹金,怎麼可以給他去娶親呢?這錢應該歸你管才對。”
婦女嘆了口氣,“胳膊扭不過大腿的,沒用,村裡很多這樣的現象。再說,他們這些族人也這麼認為,萬一錢到我們手裡,拿了錢跑掉了怎麼辦?因此他們這些人都一樣,管得死死的。”
齊雨問,“那類似這樣的情況有多少?”
婦女回答,“我們村裡,基本上年年都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不要說我們這個村,就是附近幾個村莊,因為事故造成的我這種情況,不知多少了。”
齊雨琢磨著這番話,覺得這裡面,應該可以做一篇好的新聞出來。既然大家都在報道礦難的事,可又有誰真正關注過礦難之後,那些悲傷的女人呢?
透過這名婦女,齊雨還了解到一個情況,有些女人因為丈夫出事,也沒有再嫁了,就拿著這些錢,成天坐在麻將桌上,靠打麻將過日子。
也有一些女的,為了孩子,忍辱負重,同樣沒有再嫁,一個人默默承受家庭的壓力,屈強的撐起這個家。
齊雨決定,對她們這個群體,進行一次採訪,做深度報道。她相信,礦難之後留下的後遺症,更能引起人民的關注和同情。
吳承耀聽說齊雨放棄採訪礦難報道,卻關心那些礦難後留下來的家庭,剛開始他有些反對。後來齊雨據理力爭。
現在這麼多媒體都盯著礦難,大家都可以通稿了,這樣的新聞做出來,你覺得有什麼意義嗎?
如果我們把目光盯在礦難背後的故事,效果會完全不一樣。經過齊雨的努力爭取,上面終於同意她的想法。
搞了一天的採訪,齊雨住進了朱山縣賓館,在整理稿子的時候,接到了顧秋的電話。
顧秋下午和吳承耀通了電話,吳承耀說了齊雨的情況,顧秋聽到這個訊息,突然有了新的想法。
齊雨面前擺著一杯咖啡,接聽顧秋的電話,“顧大縣長,有什麼指示?”
顧秋說,“你採訪完了,能不能到我這裡來一下?”
齊雨說,“幹嘛?”這句話充滿了警惕,顧秋都感覺到了。他笑了起來,“沒必要這麼緊張吧,我只是想了解一點情況。”
齊雨一直把顧秋當朋友,因此說話比較隨意些,這也只有在朋友面前,才會如此。
所以齊雨說,“看情況吧,我這邊什麼時候能採訪完也不知道。”
顧秋就說了,“沒關係,我派人來接你。”
齊雨一聽,咦,情況不對啊?如此大獻殷勤,這傢伙想幹嘛?她喝了口咖啡。“說吧,你找我究竟有什麼事?”
顧秋說,“真沒事,就只是想跟你談談。”
齊雨開了句玩笑,“才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顧秋說道:“放心吧,我不奸也不盜。說好了,明天派司機過來接你。”
齊雨在那裡想,顧秋究竟要幹嘛呢?
第二天上午,顧秋派的司機就到了,不過齊雨還有采訪任務,沒有跟他馬上返回清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