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大娘收回了目光,淡淡道:“這話以後還是別輕易說了,若聽在主家的耳裡,沒得讓人涼了心,對你又有什麼好的?”
曉妍陪笑道:“是,曉妍不懂規矩,謝大娘指點。”轉了話題聊起了其他的事情。
心下暗歎了口氣,韓大娘一些終身侍奉主家的忠僕思想她雖敬,卻不太認同,相對來說,她更愛自由。也許是自私吧,但這也許也算是現代留在她心裡的烙印。但韓大娘說的其他理由,也挺在理的,很實際。因此,她只能暫時打消了贖身的念頭。
因水路是不經過永寧郡的,任茗歉意地告訴她,她這次北上是沒辦法回家去見爹孃了。
曉妍有些黯然,這次北上都城後,還不知什麼時候,才能有機會見到爹孃、哥嫂和兩個可愛的弟妹了。
還有,家裡的境況怎麼樣了?她離開縣衙那麼久,家裡肯定很擔心的罷?
幸好任茗也告訴她,他認識有人能替她捎些東西回家,讓曉妍心裡安慰了一些,寫了一封信,又將自己的月錢、賞賜等銀兩湊成一包,讓人帶了回家給爹孃。
一路無話,半個月後,船抵達了都城。
收拾了行李準備下船,李大娘又將丫鬟們教訓了一遍,吩咐一定要小心謹慎。循規蹈矩,侯府比不得蕭府隨意自在,丟了自己的臉面便是丟了蕭府的臉面,定莫讓侯府的人看輕了去。
“若是出了差錯,丟了臉面,仔細你們的皮!”李大娘聲色俱厲地喝出這句話時,不僅可嵐、可棋蕭瑟了一下,一臉怯意地應了,就連曉妍,也被她這一聲斷喝震得心裡微顫。
一入豪門深似海,她又要怎麼做,才能善其身?
任茗在此前已經告訴了她,侯府規矩是每個新入府的下人,都不會直接在主子面前伺候,而是會分派到針線房、園藝房、膳食房等下等的各房中呆上一陣,學些規矩才分派到主子身邊伺候。
“你莫擔心,有什麼事只管喚人來找我,二門上有幾個都是與我相熟的,用不了多少時日,四公子就會讓你往他院子裡伺候的。”任茗擔心她害怕,還是安慰了一番。
曉妍雖然對這樣的規矩有些意外,倒也沒什麼擔心的,也許侯府也奉行“所有下人從基層做起”罷。
船停靠時,岸邊站了好些人在等著,並駕著些馬車,有坐人的,也有拉行李的,見船來了,齊擁了上來。迎著率先下船的任以安等人,一箇中年管家搶上來拱手行禮,滿臉諂媚笑容:“小的是新提上來的外院二等管事餘來旺,在此等候多時了。四公子經此番歷練,越發顯得氣宇軒揚,舉止不凡了,難怪老爺、夫人總念著呢。”說著又趕著上來攙扶。
任以安輕閃開手臂,淡淡道:“有勞了。”
餘來旺扶了個空,臉上訕訕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眼裡的不滿一閃而過,又沒事人一般滿臉笑容地趕上來向蕭小姐行了禮,便早有精緻的馬車趕了過來,讓蕭小姐等女客上了馬車,自己地在前邊引著路讓任以安上馬。
帶任以安上了馬車,眾人也都一一坐好,一聲吆喝,車馬隊緩緩地移動了。
任昊隨在任以安身邊,將聲音壓得低低的道:“這餘來旺的女兒在六公子院裡當差,看來將原來的管事王騰方給換了。”
任以安頓了頓,淡然道:“這些本不該我們管的。”任昊忙低頭應了。
都城風光果然別有一番皇城的氣度,一路上寬大的青石地面,鱗次櫛比的店鋪。川流不息的車水馬龍,間或掩映的亭臺樓閣,說不盡的繁華似錦,人煙阜盛,遠不是現代拍的古裝劇能展現一二的,因此,曉妍心裡還是有些感慨興奮,忍不住與可嵐等透過紗窗往外看著。
行了半日,過好幾條街,行人漸漸的少了,轉入清清靜靜一條不大的街。又行了二、三十米,只見街中一扇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