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黑彰,飛掠而過!
那劍魔雖然雙腿已廢,但能馭風而行,若然繼續向對溪邊縱落,豈非送死,忙將飛躍之勢止住!身軀猛地往下一沉!登時落入溪中!
那溪寬不過才三四丈,不料深有數丈,方洪早將呼吸閉住,幸是他內功精湛,又早有提防,只覺沉下數丈,溪底衝激之力奇大,身在水中,本已不易著力,身子立被衝得順流而下。
方洪心中反而一喜,他閉著呼吸,在水底也可支援得一刻工夫,這不是輕易便可逃出手了麼?沒想到會在絕處逢生。
方洪順著水流,身形一倒,兩腳亂蹬,流行得也快了,水中雖然難以睜眼,但估量兩盞茶的工夫,已流出了裡許遠去!漸漸覺得那口真氣已閉不住了,這才擰腰,踩水上浮,他還怕劍魔會沿溪追來,不敢貿然出水,只將臉露出水面,一面換氣,一面打量由外!
果然不出所料,只見劍魔拖著那兩條廢腿,正在數里之外,幸好他是在向下流眺望。
方洪趕緊又沉入水中,有心想潛水返回上流頭,但又怕劍魔沿岸追尋自己不獲,返回撞見。而且那白衣姑娘未見追來,自己實也不是她的敵手。只得仍然順流而下。
好在他這次長長地換了一口氣,支援的時間更久,竟有一頓飯工夫。而且覺得那水流更急,衝激之力也逐漸增大,方洪身在水中,幾乎已收不住勢子。
驀地,頭頂在石上猛撞了一下,腦裡轟地一聲響,登時連喝了兩口水,方洪再不浮出水面,可就不行了,而且也身不由已。
那知浮出水面一看,原來竟是在一個狹谷之中,其實不過五六尺,兩面皆是陡壁的懸崖,說是狹谷,倒不如說是崖縫更為恰當,而且連月光也照射不到,壁間更無可著足之處!
方洪雖覺頭上疼痛難忍,但倒心中大喜,不但崖縫中昏黑異常,劍魔便是追來,亦難於發現,而且崖壁其滑如鏡,除非也自水中追來,便有絕頂的輕功,亦無法飛渡。
眨眼間,方洪又已順水流出了老遠,難怪水勢陡然間急了一倍不止,原來是水勢被崖縫束狹了之故。
這崖縫曲曲折折,約有半里之遙,陡然前面豁然開朗,狹縫已到了盡頭。
方洪已確知劍魔並未追來,忙爬上岸來,要知方洪並不識水性,不過因他內功精湛,這才能沉而不溺,但此時早已精疲力竭了,尤其是剛才撞上崖石,頭上兀自疼痛難當。
此時出了狹谷,月光又復明如白晝,方洪歇了一會,害怕那劍魔追來,心想找個隱秘之處,先藏身再說。那知他站起身來,不由一聲驚呼,原來這狹谷之內,竟是別有天地。
只見四外皆是絕壁圍繞,高有千仞,月光之下,但見霧緲雲飛。
谷底大不過數畝,溪水穿谷而過,兩岸皆秀石奇花,間雜著翠柏幽篁!與谷外那劍魔所居的荒涼景象,竟有天淵之別。
方洪心中大奇,有這等所在,劍魔之居又近在直尺,而且劍魔既是避仇,此間比他所居之處,何止隱秘十倍,他為何舍此不住?
正詫異間,忽聽身後有人冷冷地說道:“你頭上痛不痛啊?”
方洪霍地一旋身,說話的竟是那白衣姑娘,分明說的是一句關切之語,但那語調不但漠然,而且冰冷,方洪倒抽了一口冷氣,只道已逃出了劍魔追蹤,那知這徒兒卻何時到了身後,亦不覺得!
而且,這一句話問得更是奇詫,方洪是在水中撞上崖石,她怎會知曉?不由伸手一摸額角,只覺著手沾溼,忙看時,原來摸了一手的血。
方洪從水中起來,自是渾身溼淋淋,那發上的水漬,自是淌個不停,故額角撞破,想已流了半邊臉的血,他亦不覺。
這白衣姑娘雖是劍魔的女弟子,但他現下已明白了她的身世,那劍魔曾說以劍芨換嬰,而這白衣姑娘與秦寒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