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人怵然一驚道:“那老怪婦尚未物化,陰陽叟這老怪物想來必已早歸道山!”
赤煉人魔沒則聲,怪人的聲音溫和得多,又問:“陰陽嫗老怪婦授你六合掌,是教你用來橫行江湖,毀他人居停不是?你怎這般無行謬行!”
赤煉人魔不勝惶惑,他雖邪惡絕倫,幾是未曾使用赤煉魔掌毀人屋宇,不由詫然道:“老前輩這話何來?”
怪人桀桀又是一陣笑,說道:“難怪你這小子不知,剛才你不是逞強用六合掌敲擊我的屋頂,毀我西邊側門嗎?”
赤煉人魔心下恍然,原來這老怪人以墳為屋,難怪他斥責自己毀他房子。想了起來,反覺好笑,歉然道:“晚輩當真不知老前輩居在此間!”
這話也是實情,怪人不以為悖,又道:“這是墳墓也不該隨便毀掉他人的,更知掘人祖先之墓,怨結終身,你這行徑,豈是君子所為,幸得我與小徒正在行功,你才免於一傷,若在平日,你還逃得我的手裡?”
怪人師徒在行功,難怪剛才風聲陣陣,乍強乍弱,如此說來,那強勁無比之風聲料必是老怪人所發,至於那較微弱的,諒是這小童行功所致。
赤煉人魔沉吟了一會,忽問道:“老前輩神功,泣鬼神驚天地,可否見賜法諱?”
怪人搖搖頭道:“我已死了三十年,早就沒有什麼名字的,你問這個幹嗎?”怪人兀是不願透露出他的姓氏。
赤煉怵然叫道:“死了三十年?老前輩老是活生生在眼前麼?”他根本就不信怪人已死這回事。
赤煉人魔這一問,怪人充耳不聞,驀地裡,大麻袖向側門的壁上一拂,呼地一聲,震得這墓搖搖欲墮,洞穴中勁風迴旋,赤煉人魔冷不提防,竟給震跌在地上,但聽那怪人一袖過後,呼道:“赤煉人魔你瞧,我這斷玉神袖如何?可比不上紫府宮的流雲飛袖?”
斷玉神袖?流雲飛袖?赤煉人魔茫然無知。不用說,所謂斷玉神袖,大抵便是怪人三番四次使出的袖風袍浪,但那流雲飛袖,他實在未得曾一見。赤煉人魔困感道:“老前輩的話,晚輩愚昧,聽它不懂!”
怪人微微一愕過後,朗笑道:“你生也晚,難怪不懂,在三十年前,我斷玉袖法初成,就像你一般,目中無人,夜郎自大,妄自闖蕩江湖,後來在鎮江郊外,竟與紫府中高手相遇,一經較量,便給他較短下來,那時,我曾聲言三十年後,待袖法精進,再赴西域唐古拉山找紫府宮掌門廝鬥,哈哈,如今他竟來了,不待老夫找上門去!”
赤煉人魔一愣,叫道:“原來如此,這就是老前輩三十年來隱居墳中,詐作已歸道山之故?”
怪人道:“那又不然,我對外宣稱死訊,全因避仇,但避這仇家,卻與紫府宮無關,乃是另一樁案子。”
赤煉人魔皺眉問道:“那又為了甚事?”
怪人略一沉吟道:“這事說來話長,我先帶你去見一人,待我完結三十年來夙願,再告訴你。”
彼此默然了一陣,赤煉人魔疑緒萬千,又待再問,那怪人倏一翻身,拉了那俊秀的童子往西側門便走,口裡道:“赤煉人魔,跟著來,不然你出不去了。”
赤煉人魔急遽舉步,才跨進西側墳裡,那石壁呀然一聲,自動合攏,一室盡暗,偷偷用手摸一摸攏合縫隙,已然滑手無痕,摸不出有什麼門戶的跡象來。
西側墳室也是空蕩蕩,斜壁上掛著一星燈火,如同正中大墓中所見一般。偶一抬頭,瞥見四周石壁,竟不似在前比兩個墳穴中所見的光滑平坦,卻是墳壁生紋,凹凸不平,定睛端詳,那些餘紋宛如刀刻,深入壁中竟盈寸許,且餘紋刻來有致,譜模中像個人影,大袖飄飄,嵌印其上,赤煉人魔好生詫異,兀是不明底蘊,尋思道:“難怪這老怪人每天在此室中練功,原來壁上已先刻有圖式以供練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