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樣子氣派,料必是官宦人家居停,心中奇怪,在此僻荒之區,也有如許人家,但不知這大宅中有什麼護院之類的武師沒有,要有拿他們來開殺戒總比殺那些無知鄉愚有趣。
正自想入非非,怔怔出神之際,赤煉人魔驀地眼前一亮,立即勾引起他十年來已然潛隱去的惡念。迎面那大宅小樓之上,一片紗窗之下,已然影綽綽立著一條窈窕倩影,面貌雖瞧不清,但看那身段形態,料定必是一個麗人,十年來赤煉人魔本是好色之徒,只為苦修掌法,強自抑捺,不敢稍涉綺思,十年過了,赤煉掌已成氣候,赤煉人魔的邪惡淫心,死灰復燃,這時一瞥這個倩影,不由淫念陡生,登時涉入綺思。
赤煉人魔想道:“料不到這荒僻之所,竟有如許佳麗,也不枉此行了,哈哈,且把這間大宅做一暗記,待得日落之後,尋那女娃兒樂她一樂!”
這時的赤煉人魔,一念及此,慾念大熾,恨不得天色立即暗了下來,好待他去幹那萬惡的勾當。赤煉人魔心下嘀咕著,那對腳卻似生了根似地,就立在當路上,不願移挪半步,一雙火紅眼睛,盡在那片紗窗上瞄去。
驀地裡,紗窗裡的那條倩影,玉手一伸,倏地推開窗門,拉開了紗幔,伸頭窗外,向路上遠眺!
果然是個女的,一個美若天人,豔麗無儔的女孩子,這女孩子年華不過雙十,卻生得秋水為神玉為骨,肌膚勝雪。
一對秀目,顧盼之間,蘊藏了無限柔波,遠山眉黛,不能逐描,一顰一笑,引人慾醉,何等明麗,何等嫵媚,只看得赤煉人魔如醉如痴,如置身於巫山之峽,高唐之境,怔怔出神。
那女娃兒一雙秀眼,流波四盼,偶向當路掃到,乍見赤煉人魔那般垂涎欲滴的怪相,不由驚愕起來,反手一推,那扇窗門已然掩上。
小樓上已空無人影,麗人乍杳,就如驚鴻之一瞥,不可真個窺得清晰,剩下來的,只有那小窗上雪白紗幔,掩映著落日餘暉,和赤煉人魔心頭的一片寂寞,一陣高漲的欲焰而已。
乍聞雀鳴鴉叫,抬望眼,見歸鴉陣陣,時已晌晚,晚風吹來,赤煉人魔神志一醒,只覺習習生涼,不禁暗自好笑,為這女娃兒,竟是在這路口站了個下午,早間身上遭炎陽煎炙,熱不可當,汗流如注,只為貪看那美人兒,兀是不覺,這時給習習晚風一吹,才知一身臭汗由溼而幹,已不知若干遍了。
赤煉人魔獰笑一下,挨身大宅,但見那兩扇朱漆大門,牢牢關閉,赤煉人魔伸手一摘,便將大門外的門環摘下,算是做了暗記,正待走開,陡地一個念頭閃上心來,竟伸手敲門,谷谷谷的敲了三下。
大門啟處,內裡一個蒼頭,探頭出視,見赤煉人魔是個道裝的人,不由急縮頭回去,口裡說道:“道人要募化請到別處,我家主人禮佛不喜道士,請勿打擾。”不由赤煉人魔分說,已然呀聲掩上了門,又是一陣空寂。
赤煉人魔立定心意,也不管這許多,舉起手來,再行叩門,谷谷一陣亂敲,剛才那老蒼頭這時已然搶步出來,口口喃喃咒罵道:“那裡來的野道,施主不高興,便得到別處叫化去,恁地要硬討,盡在這羅哩羅嗦惹人厭,還不快走,惹得我老人家性起,給你一頓好打!”
老蒼頭咒罵未已,赤煉人魔登時無名火起三千丈,尋思:“今天好不晦氣,碰到這供人使喚的狗才,受他折辱,當真可怒,就把你這老殺才毀了吧!”雙目一睜,便待發作,忽而轉念道:“不行,要是弄糟了,豈不壞了今晚的好事!”
當下,強捺著一口惡氣,勉強對那老蒼頭施禮道:“管家休惱,佛道雖不同家,總以慈悲為懷,貴主人既虔禮佛祖,對道教諒未必蔑視,就煩老家代為通傳一語,說莽蒼山赤煉道長有事拜謁。”
那老蒼頭沒好氣,見說斜睨了赤煉人魔一下,心上不由愕然,他但見這道人相貌好怪,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