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裡就像無法觸碰的天使一樣,我這個醜小鴨,沒有能力,也沒有那份運氣和你在一起。對不起。”
蘇小虔在每個失眠的夜裡,翻來覆去地打腹稿,開始怕說重了,後來又怕說輕了。編的話在腦子裡早就滾瓜爛熟,今天終於按出來,閉著眼發了出去。
發出去立刻顏聰枝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蘇小虔走出實驗室,來到外面一處樹蔭下,按了通話鍵。
“喂。”
顏聰枝上來的口氣平靜得可怕:“我看不懂你在說什麼,永夜,親口告訴我。”
蘇小虔拿著手機的手一直不停地顫抖,他把手和一側的頭都靠在樹幹上,說道:“我說,我們分手吧。”
“為什麼?”
“我們,沒有未來的。”蘇小虔全身都倚靠在那棵粗壯的樹幹上才維持著站立的姿勢。
“你是不相信我,還是不信你自己?”
“我,都不信。我只是信命了。”
“好,你早就打算好了?瞞得我很苦吧?上次見面為什麼沒膽子說?”
聽他不說話,顏聰枝喊到:“你他媽給我聽好,蘇小虔,我說我等你,等你六年,聽到了嗎?”
蘇小虔聞言再也站不住,癱坐在地上,用盡最後一點力氣說:“我可能不會再回國了。”說完眼淚無聲地溢了出來。
“發生什麼事了?告訴我好嗎?”
“我沒有勇氣再和你走下去了,太難了,真的太難了。”
等了很久顏聰枝才說:“好,祝你幸福,永夜。”
掛了電話,蘇小虔抱頭坐在地上,才開始抽泣起來。八月的香港熱得讓人發狂,蘇小虔入墜冰窟,全身像被人扒了皮抽了筋,骨枯髓盡,生不如死。
☆、第三十四章
等蘇小虔緩過來,全身已被汗水打溼,覺得天旋地轉,踱回宿舍一頭栽在床上。迷迷糊糊睡了一會兒,再醒來時見對面桌子上坐了一個人,背對著他的床在打遊戲,鍵盤敲得極響,滑鼠也是不停得甩來甩去,螢幕中是熟悉的場景。蘇小虔恍恍惚惚以為做夢,夢到寒假裡和顏聰枝住一個宿舍,他晚上早早爬上去看書,顏聰枝都會玩到很晚。他看書空當就這樣扭過頭看他一眼。這幅場景再熟悉不過。顏聰枝也是這幅姿勢,雙手的動作幾乎是一模一樣。
“誰?”蘇小虔小聲問了一句。
“什麼誰?”劉星轉過頭看了他一眼。
蘇小虔看清了他的臉,苦笑道:“你,也玩這個遊戲麼?”
“恩。你也玩?”
“玩過一段時間。”
這遊戲,自己恐怕再也不會登陸。永夜亂舞者的名字,會永遠灰下去了。
蘇小虔的畢業設計是和幾個不同專業的學生一起,做一輛小型的賽車。蘇小虔負責賽車控制系統的程式設計。程式的語言可能不同,但整個邏輯、基本的命令都是相通的。初到香港,蘇小虔跟X大其他幾個過來交換的同學一起玩了兩天,對外出再也不感興趣。港大的校園無論是面積還是景色都沒法和X大比。但宿舍的條件稍好,是兩人間,劉星又不愛說話,於是蘇小虔幾乎每天都是實驗室和宿舍兩點一線。專案初期,蘇小虔只管程式設計,有時連實驗室都懶得去,天天窩在宿舍。但又沒太多事情可做,圖書館的書大都是英文書,學GRE學的他短期內都不想再看英文書了。生活一下子空虛起來。空虛這種東西是個惡性迴圈,越無聊越什麼都不想做,越什麼都不做,心情就越差。蘇小虔躺床上整天昏昏欲睡,終於在一個傍晚從床上跳了起來。
“劉星,你在哪個伺服器,我想和你打遊戲。”
劉星頭也沒回地說:“來吧。”
蘇小虔下了床,走到他的背後,第一次仔細看他的人物,是個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