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鋒的種種陰謀他盡皆知悉,卻是隻能在此等死而無能為力。
他想念母親,想念第五秋婼,也想念舒憶藍,他每天都會如老人一樣,無數遍的回憶,然後在傷勢的疲憊中沉沉睡去。
他感到孤獨,無數次在這死寂空間咆哮吶喊,除了他的迴音再無任何回應,一絲絲風也未能帶起,讓他幾乎忘記了涼爽是什麼感覺。
沒有修為,他無所事事,每開啟一次戒指,都會消耗他早已不多的精神力,他遲早會餓死。
停留得太久,想證明自己還活著,他繼續以尋找出路的理由來延續生存的鬥志。
兩年過去了,他的臟腑和筋骨癒合了,卻遺留下無數的暗傷,無時不刻在折磨著他的神經,所剩不多的鍛體修為在為他苦苦支撐。
他早已不復原貌,濃密的鬍鬚和雪發一色,渾濁的眼神黯淡無光,襤褸衣衫下赤腳而行。
他無數次呼喚小馬和熾焱魔龍,因為不敢過多的消耗精神力,他不知小馬是否還在沉睡,熾焱魔龍是否復原。
他能在舒劍鋒手中活命全靠熾焱魔龍,而掉進祭壇的火焰刀鋒中那一刻,明顯感覺到熾焱魔龍在死命的護住自己,當他醒來時,他與熾焱魔龍的契約已經消失,而那手指上螣蛇指環上纏繞的紅絲,或許便是熾焱魔龍,至於氣息,他根本感受不到。
這天,他停了下來,將所有能吃能用的都從戒指中一起招出,僅剩一次開啟戒指的機會,他只能如此。
至此,他再無精神力,只好將帳篷搭建在此,守著食物等死。
兩年了,他失去了所有幻想的奇蹟,或許真的氣運用盡了,他這樣想著。
他估算著食物水源,在知道自己最多還有一年可活的時候,不禁悲從中來,仰天大吼。
自掉落這片空間,他再絕望也未如此刻般傷感。
他再次想到了母親、第五秋婼,不知此時在做什麼?一定也在想著自己!
兩年時間,舒劍鋒或許在南部已經卷起了無數的血腥,如果第五秋婼還在南部,定然會深受其害。
無人知悉舒劍鋒的陰謀,想到無數自己擔心的人或許未來會慘遭毒手,他撲跪在地狠狠的砸著毫不傷手的地面。
他沒有因為死亡步進而感到害怕,他不懼死亡,但有遺憾。
只憑舒劍鋒當時那道虛空爪影,他便知道,武宗一層的舒劍鋒戰力之高,若是全力爆發,即便是鍛體武宗後期的晉忠也不是對手,這還不算上舒劍鋒有無底牌。
他相信,舒劍鋒能知道羅剎血和英雄淚,身上同樣有怨冥法典之外的秘密。
以舒劍鋒這種隱忍,一旦晉升到戰神,其戰力將能直接威脅到巔峰戰神,在這個成長的過程中,指不定會增加多少底牌。
以此人的心性,絕不會受制在守護戰神的規則之下,自己以前認為是大敵的聖壇,或許在舒劍鋒面前都是一個笑話。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舒劍鋒隱忍幾十年不可能只是醉心武道,他的野心恐怕在整個天賜大陸,唯有自己知道了。
臣服或死亡!這是舒劍鋒說過的話,連師妹和女兒都不放過的人,這個世界將再也無人阻擋其無情的腳步。
龍魂會滅,天災會滅,一切反對的勢力和聲音都會被無情摧毀,還有他最愛的人。
“天行者!”文一鳴以頭觸地在自嘲中無聲落淚,隱隱帶血的淚水在細沙中浸走,溢位一絲極為微弱的生機。
已近麻木的文一鳴毫無察覺,暗傷在悲痛中加劇,他昏了過去,腦海中一直苦苦呼喚的書靈的聲音平靜了下來,似乎感受到文一鳴的無助,而不再為其徒增痛苦。
他醒來,翻過身仰天而睡,良久後,鑽進了帳篷,一睡就是好幾天。
當他再次走出帳篷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