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聞遠哄人的方式很笨拙,也不值得借鑑。
只是,顧野也是個孤兒,他不太能理解親情,也可以說他並不想理解,沒遇到莫聞遠前,他家裡被繼母掌控,顧野沒見過自己親媽長什麼樣,在他很小的時候他就忍不住在想,他能活下來,估計是他親媽保佑。
直到遇到了莫聞遠,對方簡簡單單幾句話讓他脫離了原來的生活,他被當成一隻鳥放在了那棟別墅中,那是別墅,也是牢籠,他心甘情願,樂此不疲。
不過他現在什麼都不記得,也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其實還活著,就算知道,他們之間也不會再有交集。
好在門響了,他可以不用聽下去。
韓燼來了,一起過來的還有陳鬱青。
病房裡突然多了兩個人,四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顧野看向韓燼,覺得對方又瘦了。
上次見的時候韓燼就瘦,這次再見,那雙眼睛鑲嵌在那張瘦弱的臉上恨不得能和燈泡媲美了。
不過,韓燼看到顧野卻很高興。
雖然說出來可能沒那麼容易讓人相信,但是他心裡一直掛念著顧野。
韓燼看了一眼陳鬱青的臉色,見對方臉色沒什麼變化才走過去。
他靠近床沿,輕輕問著,「你醒了?」
明明是一句廢話,顧野眼裡也有著歡喜,「醒了,沒事了,你別擔心。」
韓燼眼眶一熱,雖然他來的那天顧野還在做手術,見一面顧野也在昏迷,但是他有一種感覺,顧野好像知道自己那天來看過他。
「沒事了就好,」韓燼聲音一直很輕,像怕吵到別人一樣,「你好像瘦了……一定要多吃點東西。」
毫無營養的對話,兩個人卻樂在其中。
顧野讓韓燼坐在床邊,對方沉默一會兒,又轉頭,顧野也看過去,知道韓燼看的是陳鬱青。
陳鬱青看向韓燼的時候,顧野能感覺到對方的身體瑟縮了一下,是在害怕。
「莫先生,我想單獨和韓燼說會兒話可以嗎?」
那兩個人,待在這裡也是多餘,他們兩個都不明白一句話,叫眼不見為淨。
顧野看了陳鬱青一眼,他想不明白,陳鬱青究竟做了什麼,讓韓燼連坐下來都要去看對方的臉色。
「嗯,」莫聞遠簡單應一聲,隨後叫陳鬱青一起離開。
他沒關注這兩個人之間眼神的交流,自己在前,陳鬱青在後,出去的時候,陳鬱青深深的看了韓燼一眼,像是一種警告。
韓燼不由得垂下頭,手已經抓住了衣擺的一角。
緊張,害怕,顧野看著陳鬱青出去,眉頭直皺。
門被關上,顧野趕緊安慰韓燼,「沒事兒了,他們都走了。」
韓燼鬆口氣,臉色也不像剛才那麼蒼白,他小心的坐到床邊,露出真心的笑,「顧野,謝謝你。」
顧野心裡一疼,韓燼這人對他來說代表什麼他也不清楚,或許是對方永遠小心翼翼的樣子觸動了他心裡的某一處,他總感覺,意氣風發的人生更適合韓燼。
他能理解,一個人免不了被生活摧殘,牆角處的話無法接受狂風暴雨,韓燼在顧野看來,本來應該是一朵開得正好的花,不該碰到了陳鬱青,僅此而已。
那是他的生活,是人生中永遠不可或缺的人。
年少時的是陳鬱青捏在手裡的護身符,因為一次偶然,對於陳鬱青這個人,韓燼親自給自己戴上了一層濾鏡,陳鬱青有多惡劣,在韓燼心裡,卻是完美的,所以,他把兩個人之間的問題歸咎在自己身上。
顧野搖頭皺眉嘆氣,一氣呵成,他知道韓燼過的應該不好,但還是忍不住確認,「韓燼,你最近怎麼樣?」
「還好……」韓燼有些遲疑,卻還是說著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