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哪怕是再真,做戲到底是做戲,那點毒只不過是做做樣子的,實則他的身子根本就並未因毒而有所損傷。真正讓他昏迷的。是知道身世之後的打擊。
有了這麼久的調養。當時吐的那口血對身體帶來的傷害早就已經恢復如初。
太醫確實說過他的身體傷到了些根本,至於那什麼行房會不會於將來的子嗣不利,這話卻是他故意向太醫詢問。然後太醫給了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而已。
趙載存知道,他的父皇如此看重皇家血脈,自然不會希望他將來的子嗣有半點的不對。
丟擲這樣的理由,就算父皇心裡會有所疑慮,但到底也能將圓房一事拖上一段時間。
至於,拖過這段時間之後又會如何……
趙載存對此也很茫然。
趙天南聽完趙載存的話,又隱隱看到他面上那難看的臉色,心裡倒也相信了幾分。
連他都如此為趙載存的子嗣擔憂,想必作為當事人,趙載存自己更會為此事憂心,若是能儘快留下血脈,想必趙載存絕對會不遺餘力,如今因身體的原因而不得不演變至此,恐怕最為難受的,是趙載存自己。
想到這些,趙天南面上神色倒還緩和了幾分。
不過,想到某些可能,趙天南微眯了眯一雙如鷹隼般稅利的眼。
片刻後,他收回眼中的冷芒,再看向趙載存時,面上表情已經能稱得上是溫和了,從龍椅上站起身,趙天南來到太子身邊,抬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溫聲道:“存兒,你是父皇唯一的兒子,將來大武朝也必定會交到你的手裡,所以你最該明白,為皇室留下血脈的重要性,你要時刻記得,你身為大武朝儲君,未來帝王的責任,既然你已經立了太子妃,待身體的隱患消除之後,就該儘早讓太子妃誕下嫡子,至於旁的什麼人,你最好還是不要再想了,否則,哪怕為了我皇室的血脈,父皇也斷然不會容忍的!”
說到那“旁的什麼人”幾個字,趙天南眼前閃現出那片青色的衣解,聲音微不可察的一頓,然後才繼續聲出如刀。
趙天南當初之所以那般快的替蕭靖北和鳳止歌指婚,就是因為察覺到趙載存對鳳止歌動了心思。
他既然不可能允許趙載存娶寒家的女兒,當然也就舉給趙載存留下任何的希望,所以才會沒多作考慮就指下這門婚事。
趙載存最好是真的因為身體的原因才一直沒與太子妃三人圓房,若他是為了鳳止歌才如此,哪怕心裡仍存了鳳止歌到底是不是當初的寒素這個疑問,趙天南也絕容不下這個鳳止歌繼續影響趙載存。
趙天南的話傳進趙載存的耳裡,彷彿字字都變成了銳利的刀,將他心間刺得千瘡百孔。
他一直在心裡說服自己,他之所以不與太子妃及李武二人圓房,是不想將來身世大白之後連累到她們,更不想讓她們生下子嗣,將來再因為他身世的原因而累得他的孩子跟著受苦。
可聽完趙天南的話,眼前閃過那許久不曾再見的人的面容,心裡隱隱傳來的痛,才叫他驚覺,原來,在他的心底,一直還藏著這樣一個執念。
只不過,就算他一直不願圓房又能如何?
那個人已經成了別人的夫人,他再怎麼堅守著,也只是無望而已。
想到這些,趙載存渾身一顫,然後死死捏著拳頭,不讓自己表現出分毫的異樣來。
“回父皇,兒臣身為大武朝的儲君,自然深知自己身上所背的責任,還請父皇放心,兒臣也一直為子嗣之事憂心,只待身體來日完全恢復,兒臣必然不會再耽擱此事。”趙載存幾乎用盡了渾身的力氣,才叫自己保持平靜。
聽罷趙載存的表態,趙天南凝神觀察了他的神色一會兒,直到確定沒有錯看趙載存面上的任何一縷表情,才放下心來挪開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