膀。
並未見他怎樣用力,景予剛抬起的膝蓋又已被壓得跪了下去,額上竟滲出細密汗珠。
而九尾狐卻已飄身擋到我跟前,笑道:&ldo;騰清仙尊又要做甚?&rdo;
騰清幽幽冷冷地說道:&ldo;既非崑崙弟子,不過是個魔而已,斬之除之,不是理所應當?你小小狐妖,修仙不易,難道打算與魔界沆瀣一氣,壞了一世修行?&rdo;
九尾狐挑了眉眼正待反駁,原微一邊制住景予,一邊輕笑著搶過話頭道:&ldo;騰清師叔何出此言?若水姑娘已是地仙之軀,焉肯行差踏錯,與魔界糾纏不清?掌門師尊之意,葉菱既是魔帝之女,崑崙自然不能留她於門牆之內。不但不能留,還需按門規處置。這本是我們崑崙的家務事。&rdo;
言外之意,騰清一介外人,並無資格置喙崑崙內務。
廣昊仙尊不似文舉仙尊那般偏激嚴苛,雖因我的身世對我心生厭憎,但到底是看我從小長大的,見騰清欲在他跟前除去我,心下也是不悅。何況素來寵愛原微,聞言便道:&ldo;不錯,葉菱本該由我崑崙處置。&rdo;
騰清寸步不讓,追問道:&ldo;敢問廣昊仙兄,若按崑崙門規,這孽魔該如何處置?&rdo;廣昊捋須沉吟。
原微已道:&ldo;若按崑崙門規,葉菱身為魔帝之女卻學了我崑崙術法,自當丟入化魔池,令其魂飛魄散,再不超生!&rdo;
&ldo;師兄!&rdo;
景予低呼,又待掙紮起身。
九尾狐眯起眼,已是咬牙切齒。
廣昊看向我,然後看向新立的墓碑,嘆道:&ldo;那麼,就這麼辦吧!&rdo;
化魔池可令魔者魂飛魄散,的確已是崑崙最重的懲罰。騰清雖想手刃我這小魔頭,但到底客居此地,不敢太過,雖有恨恨之色,倒也無話可說。
原微壓緊景予不許他動彈,淡淡道:&ldo;師弟,我並未忘記在絕險之地,誰曾與我同生共死。&rdo;
景予眸光一閃,便安靜下來;而九尾狐嗔意全消,颺著眉眼瞧他,妍麗的面龐艷色浮動。
眼見九尾狐又有些神魂顛倒的模樣向他走來,還欲向他伸出爪子,原微皺眉道:&ldo;若水姑娘,自重!&rdo;
九尾狐便訕訕地頓了身,卻依然含情脈脈向他凝視。
原微便轉頭問向我:&ldo;葉菱,你可有不服?&rdo;
當著諸仙尊的面,我逃無可逃,避無可避,只能任由宰割。我很感激原微相詢,終於給了我一個說話的機會。
向著師父的墳墓,向著廣昊仙尊,我誠心誠意的磕下頭去,說道:&ldo;身世之事,我無可選擇。時至今日,我不服也得服!可掌門師伯雖不認我是崑崙弟子,我卻始終自認是崑崙弟子。崑崙有難,我亦當誓死守護;若師伯認為我沒這資格,我也願遙遙相祝。此日別過,只怕相見無期。師父後繼無人,願師伯每年清明遣弟子稍事祭掃;師伯和眾位仙尊也當保重,菱角兒再不能為師伯奉上瓜果了!&rdo;
從袖中取出榮枯藤,我遞予身畔的崑崙弟子,讓其轉交廣昊仙尊。
廣昊接過,低頭目注榮枯藤上嫩綠的細芽,已有惻然之色。
我在崑崙呆了兩百年,甚得眾仙尊嬌寵。師父教我當知恩圖報,於是窺著師叔伯喜好,我也常做點什麼。比如廣昊仙尊愛吃瓜果,冬春之際,我便借了榮枯藤之力結出瓜果奉上;赤明仙尊愛飲茶,我出門便不忘覓些新茶帶回;還有,德普仙尊喜古字畫,同光仙尊喜養珍禽,文舉仙尊無甚特別愛好,卻喜歡我把正礙他眼的景予拐跑……這當然是兩相得益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