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只有8,9歲智商的他們,根本就不懂得照顧自己,很多時候連生病了都不知道,受傷了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只能靠唯一的智力正常人,平安。
拒絕了自己喜歡的姑娘後,平安整個大學都沒有再接觸過任何一個女孩。
他都決定好了,就好好掙錢,不結婚,不談戀愛,就這樣,和父母綁在一起一輩子。
再後來,平安畢業了,開始面試工作。
他知道,工作了,就有錢了。
只是一次次的面試,和一次次地不被錄取,也徹底打擊了他的自信心。
就在他懷疑自己的時候,他聽到了那些話。
「能招一個健康的人,誰會招一個人殘疾人,這年頭,找工作的人多,工作卻不好找。」
「聽說他的父母是傻子,他還有癲癇,這可是瘋病,病發的時候很嚇人的,萬一他哪天瘋了,弄傷我們怎麼辦。」
「傻子不就應該住天橋,撿廢品嘛,讀書找工作幹嘛。」
「……」
那時,平安才知道,原來不是他不夠優秀,是因為他的殘疾和疾病,是因為他父母的殘疾。
他知道,這是歧視。
這是不對的。
可是他卻沒有上前辯駁的勇氣。
他承認,這麼多年,成長伴隨著的一切異樣眼光和對待,他承認在聽到這些話的時候,他的信念和信心崩塌了。
瞬間,他的世界支離破碎。
那一刻,他清楚地知道,這個世界對他們這類人的不友好。
他知道,或許他沒錯,或許他的父母也沒錯。
但他卻覺得,他的出生是一個錯。
尤其是在回家後,看到家裡鬧哄哄的,聽到父親和人爭執打架,看到別人上門來鬧著要醫藥費的時候,面對不知所措的母親,和害怕的父親,他的崩潰再次加深。
賠償了醫藥費,將人送走。
面對著茫然無措的父母,看著他們小心翼翼的眼神,那一刻,平安真的控制不住地歇斯底里。
他第一次宣洩著心裡的不滿,和命運的不公。
那一刻,他甚至想到了死。
可他還是沒有這樣選擇。
因為照顧父母的責任,依舊在他身上。
畢竟,他們生了他,養了他。
平安想,就這樣稀裡糊塗地過吧。
等到終有一天,送走了父母,他就找個大山,挖個坑,把自己埋了吧。
或許到了那個時候,他就能輕鬆一些,就能好好歇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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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手裡拿著這張黑色的火車票,她不認識上面的字,但心裡卻似乎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這是什麼,又是用來幹什麼的。
她知道了,這是能回到過去的票。
她不懂回到過去是什麼意思。
但她隱約知道,拿著它,上了車,她就能幫助平安完成他的心願了。
完成平安,不再累,不再哭的心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