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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幸的是早自習之時沒有老師到來,也沒有人向班主任舉報。鉛筆盒砸下去的瞬間,四周沉靜,甚至是被砸得前排男生,回著頭,齜牙咧嘴盯住我,卻沒發出任何叫喊。
接下來該做什麼,我又能做什麼,像是隻籠中困獸被所有同學圍觀,他們詫異的,不解的,或者是類似於沈冰露那樣的譏笑。
紀律委員從門縫向外瞅了瞅,大喊一句語文老師來了,又響起沸沸揚揚的讀書聲,其間雜碎著有關於我的流言。剛才捎鉛筆盒打的那一下過於用力,我舐了舐嘴唇,裂開口子,而水杯裡沒水,所以記起向南笙給我的牛奶,把破裂的下唇裹進嘴巴里,牛奶淌過傷口,微微的溫熱。趁語文老師還沒進班級的時間,喝掉了奶,抬頭,看到沈冰露,她笑得愈加肆無忌憚。
源於我並沒有接受季琦的道歉,他現在難得的躲著我,所以下了首節課只有向南笙走到我身邊,問我發生了什麼。我欲言又止,緊緊攥著手中前排男生傳來的紙條:“沒什麼,他開玩笑惹我呢。”前排男生聽到我說的話抓緊回過頭附和了我的說法,畢竟發生的事只有我和前排男生兩人知道,所以一大早的鬧劇也算是收場了。
思考了兩件事。
第一,自身衝動導致成為同學們眼中的異類,怪不了別人,由此來看所謂的憑什麼只單單造謠某個人,是有一定緣由的。
第二,我在害怕,怕前排男生把我打他這件事告訴班主任,同樣的,他更害怕我將紙條的內容揭發出來。
正想感謝這些突如其來的倒黴事情讓我成長時,我聽到了馬桶牛奶的說法。於是再次犯了錯,我去找沈冰露理論。剛剛開了口,只是說了一句:“難道你真的把牛奶扔進馬桶裡了?”此時上課鈴響了,是班主任的課,我乖乖回到座位上。
上課進行到一半,班主任出了一道題讓大家思考,突然,沈冰露大聲哭了起來,她面向向南笙,鬼哭狼嚎又如同撒嬌的聲音大喊:“是佀曉珺誣衊我,我怎麼可能做害人的事啊!”
“佀曉珺”三個字說得格外清晰。
班主任立刻瞪起了眼:“沈冰露你站起來!”
矯情的女生慢慢悠悠站起來,不停地嗚咽和吸著鼻涕。班主任敲了敲講臺,先是講完了那道題,放下手中的粉筆:“沈冰露你跟我出來。”班主任走到班級門前,“哦,向南笙你也出來一下。”
向南笙臉上的不悅顯而易見。
我將臉埋低,因為我知道,等班主任以及他倆離開教室,佀曉珺又成為眾的之矢,從被誣陷的受害者,變成了造謠的壞人。
僅僅過了一分鐘,班主任推門進來,先是吼了幾句批評嘰嘰喳喳議論紛紛的課堂紀律,她清了清嗓子,又說:“佀曉珺你也給我出來!”
我走出去,還沒站住腳,班主任捏住我肩膀:“讓你家長來學校什麼時候來?”接著嘆了一口氣,“當了你五年多的班主任,都沒看出你是個這麼壞的孩子,敗類!”話音剛落,沈冰露刻意吸了幾下鼻涕,我看過去,真想把她的嘴撕碎。掠過的那一眼也見到了向南笙的表情,他像一個大人似的,滿臉的失望。
教室裡議論紛紛,即使是閉上了門也不絕於耳,我聽見季琦憤怒地喊了一聲:“別說話了!”班裡安靜了一些,然後又喋喋不休起來。忍無可忍的班主任又一次進了班級,讓所有人罰站,再次變成了鴉雀無聲。
向南笙摘下了黑框眼鏡,我見到晶瑩的液體在他眼眶內旋轉,他的失望他的哀傷,讓我覺得自己要失去他了。向南笙說:“佀曉珺,你為何對沈冰露這樣。”我的天啊沈冰露又哭了起來。
“我沒有,向南笙。”我努力擠著眼淚,可它絲毫沒有想出現的樣子,還不如抬起頭。
當我可以選擇,我需要一個執念,它或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