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過馬路會提醒我小心點的人們。
章師關上窗,對我說,“我們該何去何從。”
他的眼神依舊是之前彈琴時的空洞。
我不知道怎麼回答他,這句問話勾起了我曾經對父親的誓言。
我保證好好學習。
我保證不惹你生氣。
我保證我會在你年老時,陪你遊玩天涯海角。
爹,祝我好運吧。
50
我在想到父親的時候,章師對我說,“我們一起去闖闖怎麼樣?”
“什麼意思?”
“離開濟南,退 學,找尋機遇。”
“對不起,我沒這膽量。”我直接拒絕了他。
章師說,“我在學校太無聊了,整天宿舍玩電腦,要不逃課。”
“唉,你多幸福,我一天天都是滿滿的課,比高中還忙。”我羨慕著。
“我一週就9節課,大半都被我翹掉了。充實多好。”他說。
“沒有一個兄弟們在身邊,心裡話都不知道給誰說。”我抱怨。
“都一樣。有次我去買米線,帶回宿舍,看見仨人堵著我舍友,我衝上去把米線豁其中一個人臉上了。”
“然後呢?”
“然後那三個人就開始揍我,而我舍友從那裡勸架,弄得我特無奈。”
我大聲笑,“真 他 媽扯淡的大學生活啊。”
…
和章師聊了很久,他反正就想不上學了,去踏入社會。
章師和我不同,他經歷的事很多了,只是缺少一份真正敢變壞的勇氣。
變壞是一種成長的表現。
我曾在初二吃過搖頭丸,可到了現在,別人對我的評價依舊是小孩子。
沾觸了灰塵,就不純淨了嗎?
我有個同學說,他的女同桌成為同 性 戀,破過很多女生的處,因為之前,經歷過被十幾個男人弓雖 女幹 的陰影,她覺得只有變成男人才能保護自己。
這是變壞的過程嗎?
只是為了讓自己生存下去。
“如果你真的去了社會上,混不下去,就回來找我。我吃不上飯,也不會讓你餓 死。”我對章師說。
他竟然擁抱住我,然後耳邊講,“必須的。”
51
天變黑的時候,章師接了一個電話,瞬間口氣溫柔很多。
他們交談了十幾分鍾,那些噓寒問暖。
我則抱起他的吉他,生疏地撥著旋。
等他掛電話,我說咱倆吃飯去吧。
於是他騎著腳踏車,載著我找尋什麼“小揹簍”連鎖飯店。
我坐在腳踏車前樑上,腳都抽筋了。
“章師,讓我跑一會兒吧。”
他也極為尷尬,隨便找了個網 吧,把腳踏車鎖在屋子裡,叫了個計程車。
計程車穿梭在馬路上,大約40分鐘,看到了“小揹簍。”
“可找到了。”我驚喜。
結賬下車,我們走進飯店。
服務生倒上茶水,被我一飲而盡。
章師把選單遞給我,“你點吧。”
我把那本選單翻了3遍,問了一下服務生,“請問這裡有不辣的菜沒?”
服務生不耐煩說了聲,“我們這是川菜館。”
…
我是不吃辣椒的,於是又走出飯店,換了個地方。
章師還是讓我點菜,“來個水煮牛肉吧,大盆的,咱倆吃夠了。”
等上菜,我發現,所謂的水煮牛肉,還是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