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她替我撕開個口,咬著嘴唇遞給我。我被澆了一頭冷水,一個包裡隨時裝著安全套的女生,可我還是接過了她遞來的東西。我審視著她的身子,僅僅凸起一點點的胸,很深的鎖骨,以及我認不出的另一張臉。
我還看了一眼床單,沒有血。一切太順利了,我第一次和別人那個,沒有血,沒有阻礙,沒有語言,沒有她對我的確切答覆。
謝蔗禾眯著眼過來吻我,我一使勁咬破她的嘴唇,她猛地推開我:“你在幹什麼!”我愣住慌忙離開,她指了指掉落在地上的浴巾,我撿起來給了她,又拿紙巾替她擦掉嘴唇上流出的血。我們停止了。
“怎麼了?”我問。
“你太沖動了李織旎。”她說。我聽這話感覺很王八蛋。
謝蔗禾嘴唇汩汩淌血,咬的傷口很深,流出殷紅色,在紙巾上留下大小合適的不規則形狀。我把這張紙巾珍惜地捧在手上,它是謝蔗禾身體上的血,對我有格外的紀念意義。
我總覺得自己不會有處女情結,是或不是有或沒有我不在乎。而今真到了這個時候,面對心裡喜歡的女生,會覺得她的一切都該是我的,擁有著比她自己還要高的佔有慾。這種佔有慾,甚至使我拿到那張紙巾後,才會安心些。
國慶節這天的電視節目很好看,我們各自側身,各懷心事。謝蔗禾趕我走,我賴在床上裝死。音樂臺播放的歌我跟著不由自主哼哼,然後謝蔗禾看著我陶醉的樣子捂嘴偷笑。
我說我還能抱著你嗎,她點了頭,翻了一圈枕著我的手臂:“你真是癩皮狗。”空氣中的曖昧讓我心頹。我很享受擁著她的時光,我的愛得以在她的身旁釋放出來。電視節目不重要,過去的不重要。我愛謝蔗禾,為此願意付出一個未知的未來。
客房的電話響起詢問需要特殊服務嗎。我彎著眼睛對電話中的人說已經要過了。謝蔗禾問我要了什麼,我笑著誠實回答“特殊服務”,她衝著我胳膊狠狠咬了一口:“先把你剛才咬我的仇報了。”
“小丫頭你一點也不吃虧啊!”我唏噓著露出咬牙切齒的表情。
儘管我很失望今晚並沒能如我所願見到我想見的一切,可她還在我懷裡,我仍有機會為所欲為。我迎合著她相互說著詼諧的語言,而話終究是蒼白無力的。
水落石出,她向我講述她的男朋友。他本是濟南的,然後到長春學畫畫,認識了謝蔗禾。兩人相處了很久,謝蔗禾對他表白,他很坦誠的告訴她自己有女朋友,卻也承認的確喜歡上了謝蔗禾。幾年裡他都生活在謝蔗禾身邊,那個原先的女朋友看上去也是可有可無。像平凡故事,他們相愛,同居,再至意外懷孕,為他打掉孩子。謝蔗禾把一切告訴我,表情平平淡淡。她問他是否還要回濟南或者回濟南是否可以帶著她,男生沉默。那時候謝蔗禾就知道他心裡一定還有那個曾經女朋友的位置,即使很多年過去了。
“我要聽他講真話,我說我受不了你心裡還有另一個人,我罵了那個女人。”謝蔗禾說到這表情有了起伏,她黯淡了不少:“他就打了我,他說那個女生已經死了,別再罵她了。”
我抱著她擁在懷裡。我的胸膛劃過謝蔗禾的熱淚。突然有一天男生很興奮地說那女生還活著,那種興奮是謝蔗禾從未見到過的樣子。她追逐著他回到濟南,卻聽說那男生去了美國,臨走之前,他給謝蔗禾寄了一大箱東西,其中就有心形巧克力。
謝蔗禾泣不成聲:“我把我能給他的都給他了……”
我講不出任何話,我們又沉默了。謝蔗禾口口聲聲都是他,我成了入戲的旁聽者,他們就像是遙遠的書裡的角色。我沒能得到謝蔗禾,雖然擁有沒有結局的親密接觸。沉默著,這種沉默直至我們睡著,我還慶幸我依舊擁著謝蔗禾且面帶笑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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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