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宿舍成員集體的感情大爆發。
今晚練歌,我們班開始排隊形,老師說軍訓結束時同時舉辦全院的歌詠比賽。班級的選歌是班長定的,一首《精忠報國》,一首《中國,中國,鮮紅的太陽永不落》,還要加上詩朗誦還要諸如二聲部和肢體動作之類的。每當練歌時,男生積極主動,女生消極怠工,班長房依依的作用立竿見影。排隊形時劉韜韜身邊湊來一女生,微微有點胖但相貌姣好不令人反感。她遞給劉韜韜一封信, 小聲地說了句話臉紅紅的。韜韜當面拆開了信,全是肉麻的詞彙。他抬起頭對那女生說:“我有喜歡的人了,她叫房依依,請替我保守這個秘密。”說完還將食指豎到雙唇上,典型的裝逼販子。
說這話聲音不小不大,每一個字都如刺刀抹在女生的自尊上。
當時房依依正在維持亂糟糟的紀律,正巧站在遞情書的女生後面,房依依碰了下微胖的女生:“韓娣,請你站回你原來的位置。”
韓娣是那個女生的名字。
她突然回頭推了把房依依,厲聲高叫:“你牛什麼啊!賤人。”
這話讓房依依雙腮赤紅。
韜韜立馬不願意,把情書揉成團,衝了上去。
可有人比他行動還早,陳木水和冷暖從韜韜兩側飛出去。只不過陳木水是把房依依拉到身後,而冷暖飛踹一腳踢倒了張揚跋扈的韓娣。
不遠處的中隊長看見眼前的事,上前拿手裡的筆記本計算機敲在冷暖背後:“你還好意思打女同學!你和四中隊打完群架又欺負自己班的,真是廢物!”
冷暖呆在原地,看著倒地的女生。
不歡而散,老師宣佈下課,揪著冷暖耳朵去了辦公室。
同學們三兩結伴離開教室,劉韜韜上前安慰房依依她卻回頭對他說:“請別打擾我的生活了。”她轉身離開,我想她哭了。
劉韜韜在房依依身後大喊:“我他媽就是喜歡你怎麼了,三年,就算三十年我也等!”
陳木水捂著他嘴巴:“別有病了,剛下課,這麼多人看著。”
劉韜韜一肘子頂在陳木水胸前:“我他媽問你,你剛才衝上去幹啥,你憑什麼拉扯依依?”
“沒人規定只有你能喜歡她。”陳木水淡淡道:“你能給她帶去什麼?”
“我起碼能一心一意為她拒絕別的女生!”劉韜韜大喊。
陳木水冷笑:“最後讓別人看笑話?”
…
木水一人先走了,我跟著韜韜怕他想不開(不是因為擔心他自殺什麼的,只是怕他找事)。他拽著我一起去了小賣部,花了五十塊錢買了一袋子巧樂茲。我發覺這人心情不好極易大規模購物———上次的烤腸,這次的雪糕。
天很涼,劉韜韜還是以十秒一支的速度嚥下雪糕。我突然想起手機扔在桌洞裡,也正好讓木水韜韜獨處相互緩和下,便一人去教室,讓韜韜先回宿舍。
教室裡燈還亮著,陳木水和房依依趴在牆上。
呃……不是什麼後入式之類的邪惡動作,他們在畫板報。這解釋了陳木水都次去小賣部都溜走的原因。
兩人有說有笑。
我在走廊的窗戶裡看著,葳蕤著一種嫉妒。手機任由它躺在冰涼桌洞裡,我折返走了。那一刻,我明顯感覺到了心跳加速了。
隔著窗子聽到陳木水說:“冷暖不計後果踢倒那女生,一定因為他也喜歡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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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的大爆發,指向同一名女生。
宿舍敞著門,開著燈,空無一人。一定是劉韜韜那二貨匆匆出門,都不記得關上。一股子冷氣盤旋在屋內,摸到床頭鐵欄杆冰冰涼,我抓起暖壺想倒口熱水,fuck,不知道是誰在暖壺裡放了二三十包板藍根沖劑。苦澀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