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謙沒計較。如果徐鵬程真像外表這樣冷嘲熱諷的話,根本不會去偷盜他孃的陪嫁。那可是三百多年的人參,價值不說連城,至少五千一萬兩銀子總有。別看他現在滿不在乎,可不知在羅家……怎麼受氣呢。
只能說,這個人的性格,就是不討喜。嚴謙早習慣了,淡淡的回了一句,
“託福,還好。”
“我好的很呢!”
話音剛落,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貞兒,笑嘻嘻的蹦出來,衝徐鵬程不滿的掐腰,控訴道,“小鵬哥哥你去哪兒了,好久沒來看我了!”
“哦,是貞兒啊!”
徐鵬程想起剛才的話,竟是把貞兒也歸入“不死不活”一類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討好的把貞兒抱起來,戳了一下貞兒紅撲撲的蘋果臉,
“小鵬哥哥剛才沒看到你,呀,幾天不見,貞兒又胖了。”
“貞兒才沒胖呢!”
嚴貞撅著嘴,咿咿呀呀的拍打徐鵬程的肩膀,引得徐鵬程放聲大笑。
玩笑過後,三人分主次入座,貞兒坐於末位。她前面一碗特意挑給她的酥軟甜食,香噴噴的擺成花瓣狀,誘人極了,也就津津有味的吃起來。
酒正酣時,徐鵬程談興正濃,拍著桌子叫,“酒來!”
“酒來!”
重複了三遍,才把倚在門檻外,滿臉不甘願的槐香叫過來,袖子也不卷,慢吞吞的拿了一斤多重的酒罈子倒酒。偏偏不知在想什麼心事,一倒之下,灑得到處都是。徐鵬程穿著簇新的白綾衣裳,袖子及下襬處暈染成一塊一塊的酒漬——這裡的酒,是米酒,顏色略帶濁黃。
不管有意無意,這種錯誤簡直不能原諒!
徐鵬程當場就爆了,“怎麼回事!毛毛躁躁的,連個酒也倒不好。”
又見嚴謙在一邊皺著眉,也跟著不喝罵兩句,就連他也說上了,
“怎麼伺候的,謙哥兒,你也不管教管教?倒黴、真倒黴!不是我說你,這麼蠢笨的丫頭上不了檯面,就別讓她出來……好衣裳都被她毀了……”
嚴謙忍著氣,陰鬱的看了槐香一眼。
自覺背後有靠山的槐香,哪把落魄公子嚴謙,外加掛個羅家名頭、根本不是羅家人的徐鵬程看在眼裡?不服氣的回瞪一眼,根本不給主人面子。
方少華剛好把一切看在眼裡。
他拉了拉徐鵬程,暗暗的使了個眼色。多年的默契,徐鵬程也反應過來,手指著槐香,恍然大悟道,
“這是你那二妹從安家帶來的丫頭吧?我說呢,你無緣無故怎會買個花裡胡哨的丫頭,半點事也做不好的。”
花裡胡哨?這是用來形容那些狐媚子的話,槐香聽了這句評語,就是不生氣也變得生氣了。
“哼,那就恕我這個‘半點事也做不好的’丫頭不伺候了!”
說完,她一甩手,乾淨利落的抬腳走了。
這、這還是個丫鬟麼?
徐鵬程目瞪口呆!
方少華也覺得奇怪,瞅見嚴謙霎時鐵青的臉,聰明的閉上嘴,不發一言。
不是所有人都這麼識時務的,至少徐鵬程絕對忍受不了!
他懶得去追,跟一個丫頭辯論,那顯得失了身份。
他直接找上丫鬟的主子——靜兒。
有其僕必有其主!
看什麼樣的僕人,就知道她主子是什麼樣的人了!
當著外人的面,不三不四的小丫頭還敢如此,那平日……嚴謙是怎麼受這個妹妹的氣?
他今天就要替自己兄弟出一口惡氣!
……
啪噠一聲,廂房的門被惡形惡狀的徐鵬程踹開了,一進門就罵,
“你以為你是誰?天仙下凡嗎?鳳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