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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地,不進亦不退。

“你退下吧,”趙律白說道,“若無傳喚,莫再來此。”

景禾道:“是。”

他進入趙律白營帳不過半盞茶的功夫,很快便被趕出來了,雲時卿哂笑,暗道趙律白可真是坐懷不亂,如今有了個和柳柒神似的人,他竟然沒有把對方留在身邊。

少頃,貼了兩撇鬍須的夕妃慈快步走來,將今日收到的信箋交到雲時卿手裡,他抖開一瞧,裡面寥寥幾句話,彙報的全是京中的瑣碎事,沒再提那人半個字。

濃黑的眉梢頓時擰緊,他問道:“就這一封?”

夕妃慈詫異道:“大人還想要幾封?”

雲時卿將信箋揉成團,掌心輕輕發力,眨眼就已碎成齏粉。

夕妃慈掩嘴輕笑:“哎呀,已經好幾日沒有柳相的訊息了,也不知他現在過得怎麼樣,是否婚配。”

雲時卿漠然地投來視線:“出去!”

夕妃慈嗤道:“兇我作甚?是朱巖沒在信中提到柳柒,大人若有怒,還是留著回京後發給朱巖那小子罷。”

雲時卿喝了幾口銀耳羹敗心火,須臾後問道:“左甯到哪兒了?”

夕妃慈不冷不熱地應道:“左大人十六出發,今已廿七,想必不日就能抵達慶州了。”

雲時卿淡淡地嗯了一聲,沒再說話。

入夜之後,荒漠裡格外寂靜,流光追月,飛彩凝輝。

沙地聚熱迅速,散熱也極快,還未至子時氣溫便已轉涼。

營帳外當值的將士們手持長戈凝神佇立,雙目瞪大似銅鈴,不輕易放過半點風吹草動。

忽然間,夜色深處傳來了一陣輕微的響動,彷彿是馬蹄疾踏。

一名將士立刻趴在地上聆聽動靜,幾息後迅速起身往雲時卿的營帳奔去。

不等他出聲,雲時卿就已掀開簾籠走了出來:“是何動靜?”

那將士道:“西南方有一隊人馬正往這邊趕來。”

“西南方?”雲時卿蹙眉,沉吟片刻後冷靜地說道,“回元人繞不到那裡去,暫時無需驚慌,你去叫醒衛大人,讓他立刻帶一隊人馬隨我前去一探究竟。”

“是!”將士小跑著往衛斂的營帳趕去,雲時卿轉而取來佩劍,從士卒手裡牽過馬翻身而上。

半晌後,衛斂和趙律白俱從營帳內走了出來,雲時卿道:“眾人在此保護好王爺,衛大人——我們走!”

衛斂不由分說地上了馬,帶上百餘精兵朝西南方趕去。

此處離慶州城只有幾里地,那些人打西南方而來勢必要經過城外,若是敵人,定能引起城樓將士的警覺。

此刻他們並未收到訊號,想必來人是友非敵。

雲時卿忽然想起了那位還在趕路的軍師大人,但心底仍不敢放鬆警惕,待行至一處土丘時,他當即吩咐眾人藏進暗處。

一盞茶後,馬蹄聲愈來愈近,行軍的火把明亮如晝,幾乎照透了這一片丘壑。

隨著火光的臨近,那面赤色的“鄴”字軍旗赫然入目。

誠如他所料,來人正是昭元帝派來的軍師左甯左大人。

比預期之中來得早。

雲時卿對眾人比了個放鬆戒備的手勢,轉而騎馬迎了上去。

他們的突然出現瞬間讓左甯的人馬警惕起來,待看清是雲時卿和衛斂後方才鬆了口氣。

雲時卿勒緊韁繩,對馬車內的人說道:“恭迎左大人。”

行軍隊伍裡有兩輛馬車,為首那輛並無動靜,反倒是後方的馬車被人挑開了簾籠,左甯從裡面走了出來:“雲大人,幸會幸會。”

雲時卿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旋即挪開視線,凝視著前方的馬車:“這裡面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