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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木三分譏

他一句身懷六甲, 頓時讓柳柒停下了腳步,鴉羽長睫震顫不休,素來平靜溫和的眉眼也逐漸變得冷厲。

雲時卿沒想到他會是這種反應, 嘴角笑意似乎有一瞬的僵硬。

蕭牆靜, 燈影濁, 闔宮杏花初綻時, 道是春尚早。

溼潤的晨風掠過,抖落一地銀白。柳柒在杏花樹下緩緩抬眸,冷冰冰地注視著眼前之人:“雲時卿, 你可知你這濁口臭舌有多令人討厭?”

雲時卿靜默當下, 心頭隱隱有股微妙的、荒唐的預感。

他下意識看向柳柒的腹部, 對方似有所覺,怒然轉身離去。

緋色官袍的男子在杏花雨中佇立良久, 直到柳柒走遠後他才回過神來。

“柳柒!”雲時卿一聲呼叫霎時便引來了數道目光,而他卻渾不在意, 快步流星走將過去,扣住柳丞相的手腕把他拉到一處宮牆下。

百官們駐足不前, 結群於宮門下探頭觀望,議論紛紛。

“雲大人為何這般兇,莫非柳相得罪了他?”

“難不成他想以下犯上?我們要不要過去勸一勸,若雲大人真動起手來, 柳相必然會受傷。”

“若雲時卿真動起手來你們誰是他的對手?天子腳下, 朗朗乾坤, 量他也不敢胡來, 咱們還是靜觀其變, 莫要橫生枝節。”

“對對對, 諸位大人還是別操心了, 想必只是些不足為外人道的恩怨情仇罷。”

“嘶——說來也怪,當初柳相沒說他們有舊情之前,我一直以為他二人是爭鋒相對的宿敵,可自從那話說出來後,怎麼瞧他倆都覺得不對勁。”

兩人自幼習武,耳聰目明,那些探討聲隨風灌入耳內,教柳柒聽得心火蹭蹭往上冒。

他掙開雲時卿的桎梏,正待斥責時,便聽對方沉聲質問道:“你身體到底是怎麼回事?”

柳柒神色自若,眸光卻盡顯疏離。

見他沉吟,雲時卿又問,“吐得這麼厲害,是蠱蟲所致,還是……別的原因?”

柳柒徐徐抬眼,不答反問:“你覺得是何原因?”

雲時卿眉心一蹙,下頜線條倏然繃緊:“莫非真如我方才所說,你……”

玩笑時他什麼話都說得出口,可一旦嚴肅起來,每一個字都絆舌頭。

天光漸明,看戲的臣子們各自散去。柳柒好脾氣地說道:“本官公務纏身,就不陪雲大人在此逗風弄月了,告辭。”

還未來得及邁開步就被雲時卿擋住了去路:“你真有身孕了?”

詰問聲壓得很低,宛如一陣微風悄然掠過。

柳柒淡聲道:“我是男子,怎會懷孕,雲大人莫不是看了什麼志怪傳奇,入了魔?”

見他這般冷靜,雲時卿的喉結上下翻滾,呼吸微凝,與方才氣定神閒逗弄人的神色大相徑庭。

柳柒看了看他,冷笑一聲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申時三刻,鎮遠將軍蕭千塵前來相府拜訪。

蕭千塵乃永安侯蕭煦國的長子,與柳柒年歲相仿,兩人當年於會試前夕結識,堪稱一見如故。後來蕭千塵殿試落榜,便投身至其父的軍營,對戰大夏之際曾屢立戰功,短短几年便擢升至鎮遠將軍,自此鎮守玉門關,使強敵不敢輕易來犯。

此番蕭千塵回京述職,不料蜀中突生變故,遂奉旨前去平亂,如今事已了,不日就要啟程返回玉門關,特來拜訪柳柒,與他暢談豪飲之。

柳柒命後廚備一桌佳餚美酒相待,他因顧忌著崑山玉碎蠱,便以身體不適為由以茶代酒敬這位友人。

飲罷,蕭千塵笑道:“硯書,你可知當初我得知你前往納藏時是何感想嗎?”

柳柒甚是好奇:“洗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