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救了回來,恐怕這位探花郎早就命喪黃泉了。殿下方才可是在佛堂裡欲對他行不軌之事,祝煜又豈會知曉殿下只是在嚇唬他?”
話說至此,他淡淡一笑,“柳柒是個非黑即白的人,他早就在懷疑殿下逼-奸朝廷命官,如今親眼所見,更是坐實了心中所想。”
趙律衍微怔,繼而冷笑道:“我還怕他參我不成?”
雲時卿道:“殿下可別忘了,昨日晨間用膳時,他可曾向陛下提議過派兵增援慶州,如若陛下答應出兵,定會派一員大將前往。淮南王儲君之位被廢黜,心中必然不甘,若是藉此機會立下戰功,於殿下而言可是毫無益處。”
不待趙律衍開口,師文淵便接過話說道:“晚章所言極是,聖上雖寵愛殿下,可如果柳相一黨趁此機會參奏殿下,即使聖上有心保你,然眾議難排,最終得益的還是淮南王。”
雲時卿笑道:“柳柒說得沒錯,祝大人並非真心實意與殿下歡好,倘若教陸尚書那些人一通潤色,屆時殿下恐怕真的難逃‘逼-奸朝廷命官’的罪責了。”
師文淵嘆息道:“祝煜性子雖軟,可殿下也莫要把人逼急了。柳相是祝煜的上官,今日之事被他撞破,他必然要為祝煜討個公道方肯罷休。”
趙律衍顰蹙眉梢,冷聲道:“我當不當太子不打緊,但是他趙律白絕無資格成為儲君!”
聽他這般說,雲時卿不禁想起此前師旦秘密參奏趙律白一事,他後來雖旁敲側擊過,可師旦卻三緘其口,始終沒有透露參奏內容為何。
雲時卿便打算趁此機會探一探趙律衍的口風:“淮南王文韜武略、仁慈心善,頗受幾位老臣的信賴,縱然陛下不喜他,可我們若想扳倒他,絕非易事。”
趙律衍挑眉,淡淡一笑道:“無妨,舅舅自有法子對付他。”
雲時卿微頓片刻,也隨之一笑:“如此,甚好。”
傍晚,祝煜以身體不適為由沒有前往齋堂用膳。飯後,柳柒提著一份齋飯去探望他,祝煜揖禮之後便再無言語,整個人清冷如雪。
他知道自己的上官因何而來,靜靜地坐在桌前等候對方發問。
少頃,柳柒問道:“你和三殿下之間究竟有何淵源?當真沒有受他脅迫?”
祝煜道:“殿下生在帝王家,身份矜貴,求有所得,從不需要脅迫誰。”
柳柒凝視著他,須臾又道:“襄陽祝氏乃名門望族,先祖更是前朝的中流砥柱,受萬民敬仰,其後代子孫也頗具風骨。本官春闈閱卷時讀過祝大人的文章,那篇策論寫得極佳,令人拜服。”
祝煜垂著眼,沒有接話。
柳柒問道:“祝大人可還記得放榜後當初打馬遊街的事嗎?”
祝煜怔了怔,不知是該點頭還是該搖頭。
柳柒笑道:“大人曾意氣風發,與捲紙上的文辭相得益彰。”
“而如今——”他斂了笑,不免有些失落,“大人形銷骨立,眼中再無半分當初的蓬勃之氣。如此鉅變,定是有非比尋常的遭遇持身,祝大人還想瞞本官到何時?”
祝煜睫羽震顫不止,雙頰漸漸失了血色。
柳柒深吸一口氣,再次問道:“祝大人,你究竟有何顧慮不能言說?我是你的上官、是禮部的尚書、更是大鄴的丞相,職責所在便是為萬民請命,你為何不肯相信我?”
祝煜緩緩搖頭,啞聲說道:“下官並非不信柳相。”
柳柒道:“那就將你的冤屈說與我聽。”
祝煜眸光翕動,眼底似乎泛起了一片水意。
他咬緊了牙關,良久後重重地閉上雙目:“柳相,對不起……下官讓您失望了。”
柳柒無奈至極,自知逼他不得,便沒再多言,止叮囑道:“你還未用膳,這是齋堂的師傅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