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開府大將,但其府中左員卻多是由部曲家將充當。並不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不捨得給外人一個府員職位,關鍵是招攬不到。
相較於繼承了北魏大部分人事精華的東魏,西魏本來就有點人才荒漠的樣子,就連大行臺霸府用人都很不充裕,大凡才力堪用者往往都要身兼數職。
其餘眾開府大將們想要招攬可用的人才,則就更加困難了。諸如獨孤信之類成名已久者,或是不乏慕名來投者,但即便招攬到真正優秀的人才,轉頭又會被大行臺據為己有。
李穆如今勢位雖然達到了,但聲望卻仍遠遠不及那些宿將大臣,本身又乏甚在寒庶之中挖掘與培養人才的能力和耐心,對於世族子弟則就更加的沒有吸引力。
李泰區區一個都水使者便能招攬許多時流少俊聽其號令,這當然也是出身給他帶來的優勢之一。現今將一部分舊屬轉介給李穆,既是希望那些舊屬能獲得更多的歷練機會,也是為李穆在士人群體中開啟一個口子。
在將這些書信妥善收好之後,李穆又示意李泰暫候片刻,自己轉去帳幕內裡,不多久便也拿著一份墨跡未乾的書信來遞給李泰,並說道:“我知伯山此去隴右有獨孤開府關照,處境必然從容有加。
但獨孤開府畢竟領掌一方軍政,麾下人馬眾多,未必時時刻刻都能關懷備至。我鄉居高平臨近隴右,長兄一直守於鄉里,伯山若有什麼事情難作處斷,持信訪我兄長,必能得所助力!”
李家本就高平大豪,加上十幾年來堅定不移的追隨大行臺宇文泰,兄弟三人分工明確,長兄李賢留守鄉里,李遠、李穆則在外征戰,到如今鄉勢更加的雄壯,言之原州土皇帝都不為過。
李泰聽到李穆這麼說,便也連忙站起身來將這書信兩手接過,雖然不覺得有事要求上李賢,但這也總算是彼此情誼的一份證明。
見到李泰認真的將這份書信貼身收起,又忍不住開口說道:“今共伯山將要別離,心情著實分外難捨,追想之前初見之日,伯山大概是因我狂態而頗懷惡感、沒有想到日後能成如此良友?”
李泰聽到這話後,將那時情形稍作回想,便也忍不住笑起來:“武安公那時威名早著,屈尊來見我這樣一個初入臺府的新人,就算態度偶失親和,我又怎麼敢見怪?”
“哈哈,若是之前不相熟悉,聽到這話我也相信。可如今雖然不謂相知至深,但也頗知伯山秉性如何。中山公較我如何?伯山你面對其人都能不假辭色,又怎麼會對我另眼相待?”
李穆又笑著搖頭說道,轉又嘆息一聲:“這話不只是問人,更是自問,那時我真想不到能有一日會同伯山你相對而坐、言談甚歡。過往諸類如今細作思量,明白伯山威不能屈,但卻可以因情感化。所以,那時故事我想再問伯山,於今可有不同答桉?”
他所說的故事自然是指的合籍於隴西李氏的事情,這也是他最初接觸李泰的目的。
聽到李穆再將舊事重提,李泰也不由得感慨他們兄弟對此真是執念甚深,如今彼此間也算是交情頗厚,倒是不好再像之前那樣直接拒絕。
稍作一番沉吟後,李泰便開口說道:“此番赴隴,我雖然不謂榮顯,但也稱得上是遊子歸鄉。說來慚愧,雖知桑梓何處,但卻平生未睹故鄉風物如何,此番因公乘便,若能得地表鄉賢的導引陪伴那就更好了。”
李穆聽到這話後,眸光頓時大亮,上前緊緊握住李泰的手腕,語調都變得有些激動:“隴西鄉土我也久不履足,但家中兄長時常往返兩處,對鄉里風情變化也都瞭然於心,一定能引領伯山你暢遊鄉里!”
因見李泰態度總算是有些鬆動,李穆可謂是大喜過望,當即便也投桃報李的拍著胸口保證道:“我知伯山你對北州事業用心至深、寄望深厚,今雖迫不得已解職離去,但仍有我坐鎮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