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招聚的兵眾們離城出逃。
在他看來魏軍不過萬餘之眾,只是趁著成都城內的空虛才來偷城,即便是攻克了成都城,也難以掌控整個蜀中,所以他只要離開成都、振臂一揮自有應者雲集,自成一方勢力、甚至可以將魏軍趕出蜀中,遠比直接投降要好得多。
但是蕭撝既然在心裡已經決定要投降,又怎麼會再任由蕭圓正胡鬧呢,當即便向左右親信打個眼色,同時望著蕭圓正的背影大喊道:“大王請留步,難道全城士民性命在大王眼中竟也不足掛齒?如今人心沮喪、士氣低迷,魏軍若是來攻,絕難抵抗,大王此時引眾自逃,魏軍遷怒,必然要虐害城民百姓!”
蕭圓肅聞言後便也大聲呼喊道:“不準走、不準走!給我阻住他,不準離開王府!”
蕭撝的親信本來都已經阻攔在了蕭圓正的前路,而隨著蕭圓肅的呼喊,府中衛士們也都紛紛衝上前來,向著蕭圓正告一聲失禮恕罪,然後便將之擒拿下來,而後便在蕭圓肅的命令下暫且將不斷叫喊喝罵的蕭圓正囚入府中內室。
搞定了這個煩人精,蕭圓肅又望著蕭撝說道:“全家性命,皆付於公,請公勿負阿父所託!”說話間,他又向蕭撝深作一揖。
蕭撝見狀後忙不迭側身避過,然後又重重點頭道:“大王請放心,臣一定竭力保全先王血脈家眷。”
既然內部統一了意見,接下來就是該要討論如何修擬降表。蕭撝便又召來如今仍然留守城中的蕭紀故吏和所任命的官員們,在一通商討之後,還決定以梁帝的規格請降而非蕭紀故爵武陵王。
雖然說這只是他們自己關起門來瞎鬧騰,並沒有獲得南梁內部的普世認同,而且剛剛還被東邊的梁帝派兵堵門給打爛了,但他們也終究完成了一系列的稱帝流程,而且算算時間要比江陵還更早。
當然最關鍵的還是如此請降能夠獲得的安置待遇也會更好,畢竟對敵將而言,僅僅只是討伐一個敵方勢力可遠比不上攻滅一國的功勞顯赫可觀。
既然事已計定,那接下來就是派遣使者出城前往魏軍大營請降,為免魏軍先一步發動攻擊,事不宜遲,蕭撝當即便派遣使者攜帶降書出城而去。
此時成都北面的西魏軍大營中,氣氛也是熱鬧非凡,到處都洋溢著歡聲笑語。隨著蕭紀大軍落敗的訊息傳來,他們也不必再憂慮會有新的敵人出現,心裡已經在幻想著攻入成都後獲得豐富的收穫。
此時的中軍大帳中氣氛更是熱烈,諸將紛紛請戰,有的將領為了能夠獲得先發的機會,甚至與競爭者直接大打出手。
西魏府兵本身並沒有常規的兵餉俸祿,收穫全憑戰場上的繳獲。尤其尉遲迥此番率領進入蜀中的部伍中還存在著許多的六坊禁軍,這些兵眾整編力度不大,連一些中外府的福利補貼都享受不到,故而橫行於京畿內外以獲取錢財。
此番伐蜀對他們而言除了建功之外,也是一個難得的發財機會。成都的富庶即便他們此前不知,一路行軍過程中也聽到許多歸附的氐羌之眾各種誇大渲染的描述,心中自是更加充滿了期待。
如今城中守軍士氣渙散,甚至有的將士直接出城投降,敗勢已經顯露無疑。若能先發出戰的話,便能夠率先入城,不只有先登之功,還能領先一步的在城中大肆搜刮。因此眾將自然都不肯放棄這一機會,紛紛請求首發出戰。
尉遲迥看著帳內熱鬧的氣氛,臉上也露出了笑容。過去這將近兩個月的圍城,其實他心裡壓力也非常大,由於本身兵力不算太多,不敢強行攻打城池,只能透過圍困施加壓力,又要擔心東面的援軍。
壓力最大的時候,尉遲迥甚至一度想要將被他嚴令困守閬中城的賀若敦所部人馬調來增援,但好在之前的堅持有了回報,隨著蕭紀敗亡的訊息傳來,攻克成都只是一個時間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