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吁了一口氣,點了點頭。又問全堂叔。“那,那要不要同七叔公、大伯他們說一聲?”
全堂叔嗤笑一聲,“你去說一聲好了,只若他們不願去。你也彆強求。若願去,你先給他們說好了,這時節租金肯定不便宜。但各家出各家的,你我可不是冤大頭。”
還真是被全堂叔料中了,羅稻葵應了一聲後費力找到這幾家人,三堂伯、七堂叔雖都情願,七叔婆也有些意動,羅稻添、羅瑞香更是一臉的欣喜,可七堂叔死活不同意,只得作罷。大伯孃倒是連連點頭。可一聽到租金二字,就立時沉了臉。而等她好不容易搶到了一席之地,伸不得腿也張不得手後悔起來的時候,早已是找不到羅稻葵幾人的蹤影了。
全堂叔同羅稻葵都是利落人,既然決定了要租房子住。還未出養濟院大門,就已是商量好了去找房牙,最好能在衙門周遭找處房子。
事不宜遲,全堂叔轉身就去尋相熟的朋友去了,留著羅稻葵架著馬車領著諸人往縣衙方向去。
全堂嬸本就喜歡羅稻葵同金魚兒,這麼一來又勢必是要患難與共的了,再加上還指望金魚兒給她搭把手呢。總算是露出了個笑來。在牛車上騰出位置,把二人的揹簍搬了上去,拉著金魚兒亦步亦趨的緊跟在牛車後頭,眼睛卻時刻都不敢離了跟在羅稻葵身後的兩個兒子。嘴裡喃喃自語,“這城裡怎麼變成這樣了?”
不單是全堂嬸,金魚兒也很想問怎麼變成這樣了。
同上回正月半燈會的時候相比。簡直就是一座空城。
路兩旁原本門庭若市的店鋪商號基本上都下了半邊門板,有的更索性閉門歇業了,路旁的小攤小販更是一個也無。擦肩而過的百姓們也都行色匆匆,而且基本上都是壯年男子,老弱婦孺的。金魚兒一個未見。
駕著馬車的羅稻葵環顧四周後,亦是頻頻皺眉。他沒想到城裡竟已是到了這步田地,倒是有了兩分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味道,擔憂不已。
畢竟這種時候,有的人家關門閉戶尚且不及,有的人家卻想著藉機生財。不管怎麼樣,房子不好租是肯定的。
再加上他們的原意是想在衙門附近找處房子,畢竟旁的不說,靠近衙門,周遭住的又都是訊息靈通之輩,但凡有個風吹草動的,也不至於聾子耳朵成了擺設,也就多了一重保障。
可但凡這樣的人家,就算家裡頭有空閒的房舍,又有幾個願意租出去的。現在想來,卻是他們太過想當然了。
一路走一路想,不知不覺的已是走到了同全堂叔約定好了的縣前街。
羅稻葵吁了一口氣,車到山前必有路,現在不管想什麼怎麼想,也都是空想罷了。
念頭剛放下,正尋思著找了妥當地方停車,遠遠看到對面一個小小的身影狂奔過去,忙拉住韁繩高聲喊了一聲“春江”。
正是趙春江。
“春江!”金魚兒又驚又喜,喜的還不曾去趙家報平安就遇上了趙家人,驚的是這時候趙春江怎麼會在外頭跑的,忙跑了過去。
趙春江跑了滿頭滿臉的汗,聽到熟悉的聲音雖已是停下了腳步,可拿手抹了一把才看清來人,又是哭又是笑,哽咽著喊了聲,“四姨,你總算來了,你快去我家吧!”又道:“我祖父病了,我要去請大夫。”說著就撒丫子跑了。
金魚兒正被趙春江顛三倒四的話弄的一頭霧水,突然聽說趙老爹病了,又見他瞬間就跑沒了影,臉都白了。
羅稻葵遠遠的瞧著趙春江的神色就不對勁,停穩了牛車後就趕緊過來,只還未走到近前,趙春江就跑了,又見金魚兒臉色慘白,忙問怎麼了。
“春江說趙老爹病了。”金魚兒握著他的手,抬腳就要走。
羅稻葵也變了臉色,他同金魚兒想的一樣,這樣的聲氣,哪裡能是什麼小症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