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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0部分

自高宗庭與耿泉山去津海後,津海援軍遲遲未見蹤影,李卓也不管不問,只是三五日寫一封摺子遞到宮裡去等候迴音——李卓回京來,恰趕著松山慘敗的訊息傳回,朝廷就有要議他罪的聲音。待遼西及整個薊鎮崩潰之後,宮裡才傳旨削去李卓燕國公的封爵,再也沒有其他什麼動靜;李卓三五一封遞進宮裡去的摺子自然也是一直都沒有迴音。

李卓費力的伏在桌案上寫好信,裝好函封,要陳定邦貼身藏好——這會兒老卒煎好藥端來,李卓將藥碗接過來,不管燙嘴兜嘴就喝下去,好像讓陳定邦放心似的,跟換了裝束的陳定邦說道,“事不宜遲,你快去津海吧!”

陳定邦本想說等天亮後借送柴車進城的機會混出城去,但看李卓如此焦急,便想去西城找一個認識的守城軍將從城牆拿繩索滑下去。

陳定邦也不耽擱,離開李卓的房間,將幾名伺候的老卒頭子喚到跟前來吩咐:“這城裡也兵荒馬亂的,你們要守緊了宅子,要有什麼難處,不要管督帥應不應,派人陳相爺府上通知一聲……”

陳定邦出了府宅,便往西城走去,想找相熟的軍將,趕著那員軍將不當值,又趕腳往軍將在北城的府宅裡趕,才曉得那人所部已經調出守城的序列。

偷偷摸摸的放人出城,親自做可以,那軍將也信得過出身李卓門下的陳定邦。但是轉託他人行這個方便就不成,萬一訊息洩漏出去,給栽個縱間通敵的罪名,誰也擔當不起。那軍將不肯出面託人幫陳定邦出城,留他喝酒到天明。

雖說東胡人還沒有將兵馬壓上來,但燕京的九個城門在大白天也是緊閉戒嚴。僅抬屍出城或運柴水進城,才間或開啟一兩城門,才有混著進出城的機遇。然而陳定邦溜達了大半天,還是沒有找到出城的機會,將近黃昏時,不得不頹然放棄,先回來見李卓,想著明天拿李卓的名帖去五軍都督府光明正大的要個名義去臺湖大營見陳芝虎,到臺湖大營後再潛去津海送信不遲。

李卓北上以來,隻身在燕京任職,家小從江西返回西秦老家,相比較其他重臣。李卓在西槐子巷的府宅窮酸得很,僅有十幾名老卒在府裡聽候差用。

宅門前有幾株大槐樹,以往李卓在京裡任兵部尚書時,這幾株槐樹總是系滿騾馬,樹蔭下停滿車轎。李卓這趟回來,門廷裡可以羅雀,便是陳信伯陳相爺也好久未來探望了。

陳定邦趕回宅子,走到巷子口,就遠遠看到數輛馬車停在樹下,還有一大隊甲卒守在宅子前。馬車是宮裡馬車、甲卒是北園禁衛,陳定邦疑竇大增,心想:督帥三天兩頭往宮裡遞摺子,跟打了水漂似的沒有回應,怎麼郝宗成、張希泯昨夜莫名其妙的回來,宮裡就派人過來了?

陳定邦悶頭往裡闖,守在門前的甲卒拆刀喝道:“來著何人?”

看門人不在跟前,陳定邦探手將腰牌解下來,說道:“我住此間,還要問你們是什麼人呢……”

陳定邦雖不擔任將職,但從三品的騎都尉武官銜還在,腰牌銀製,牌頭做出虎口狀,有如虎符。領頭的校尉看了陳定邦一身寒酸的衣衫,也沒有兵器在身,說道:“莫不會是你撿了吧?”

“李帥一身節儉,我等便有錦衣也拿去換食,豈容你在這裡輕賤?”陳定邦咄罵道。這會兒有一人從裡面走來,陳定邦喚道:“狗犢子,你是怎麼守門的,魂都跑哪裡去了,哪有讓宮裡人幫你守門的道理?”

“陳將軍,你怎麼回來了?”狗犢子也不識眼色,看到陳定邦返回來,缺根筋的問道。

陳定邦眉頭微蹙,這狗犢子就是缺個心眼,沒理他的問話,問道:“還有其他人都跑哪裡去了,府裡都有哪些客人來了?”

“其他人都給督帥打發走了,我不肯走,督帥拿我沒有辦法。有人來了,我才到裡面去招呼,”狗犢子得意洋洋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