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什麼突然跟自己揭露自己的身份?
是因為知道玄極走了就沒人護著她, 他可以為所欲為,要讓她死得明白當個明白鬼?
……可是可是, 玄極前後出現不過一個多月, 在過去的二十多年, 白頤作為和花眠同步來到這個現世的人,他為什麼完全沒有抓緊時間對她下手以絕後患?
啊啊啊,糾結死了!
花眠想不通了,抱著腦袋蛋疼了一會兒, 然後將地上的毯子撿起來‐‐她都佩服此時此刻內心的強大,在遭遇極大衝擊、腦子裡亂成一團的時候,她還能勉強維持著表面的淡定,站起來把掉在地上的毯子撿起來疊好放好……
而不是跳起來尖叫著逃跑再也不回來。
花眠把毯子放好後,轉身邁著淡定的步子離開片場‐‐她覺得自己大概畢生的演技都浪費在了這上面,現場大概沒有一個人發現她的異常,儘管此刻她的背後的冷汗都順著背脊往下滑落,手腳都在不受控制的輕微抖動,然而表面看起來,她也不過就是面色有些蒼白而已。
慢吞吞走到片場的角落,四周看了看沒有人,花眠從口袋裡掏出隨身攜帶的那枚玄鏡,猶豫了下,伸手想要開啟:她才不是什麼自作聰明的煩人精漫畫女主角,遇見這種事,她的第一反應就是要找玄極……
告狀!
然而剛開啟玄鏡,還沒來得及叫出玄極的名字,突然從身後伸出一隻修長的手將剛剛開啟的玄鏡合攏,花眠微微一愣,此時,身後有一滴冰涼的水掉落在她領口裡,冷得她打了個激靈!
&ldo;……!&rdo;
捏著玄鏡的手微微一頓,花眠有些茫然地抬起頭,隨後便看見身上披著個毯子、渾身濕漉漉的男人站在自己的身後,水滴從他尖細的下巴滴落,他垂著眼,臉上沒有表情‐‐
是白頤。
&ldo;用不著事事與他通知,&rdo;在花眠錯愕注視之中,白頤垂下眼,語氣稍顯淡漠,&ldo;告訴你我是狐族的事,不過是不想再瞞著你。&rdo;
花眠唇角抽搐了下:&ldo;你……&rdo;
白頤似乎是真的有點兒冷,這會臉色有些蒼白,稍稍裹緊了毯子,慢吞吞道:&ldo;無歸劍鞘已經重造,不僅是玄極,狐族的人也放棄了對原有劍鞘的執著……&rdo;
他一邊說著微微彎下腰,湊近了花眠。
一滴水順著他的額發滴落在面頰上,再順著他高挺的鼻尖滴落,他薄唇輕抿:&ldo;從你來到現世起,我陪著你一起在這邊呆了二十幾年,說是看著作為人類時的你長大也不為過,哪怕是一開始沒有什麼感情,這般一來二去也該生出一絲絲憐憫,更何況我們原本就‐‐&rdo;
白頤停頓了下。
&ldo;算了,說了你也記不起來,&rdo;他直起腰,居高臨下地看著花眠,&ldo;玄極離開後,我不會再害你性命,你大可放心,也用不著跟他再告狀。&rdo;
花眠目瞪口呆。
二十多年?
陪著我一起在現世二十多年?
為什麼啊?
呆楞之間,捏在手上的玄鏡被白頤一把拿走,花眠&ldo;啊&rdo;了聲微微瞪大眼,看著男人輕描淡寫地對她笑了笑:&ldo;這個先沒收。&rdo;
花眠一噎:&ldo;還、還還我!&rdo;
白頤撇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