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雖然每天要從桃園通勤到臺北上班很煩,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劉小姐繼續自顧自的嘆道。
原來她還有家可以落腳,不像她只有眼前這個“家”。
以後要住哪兒?夏心寧的腦袋除了空白還有茫然,因為她除了眼前這個家之外,根本沒有其他地方可以去。
呆呆的看著眼前紊亂的火災場景,一直看到火被滅了,消防隊員整備離去,看熱鬧的人們也逐一散去後,她才緩慢地回過神來,發現受災的鄰居們一個個的都被朋友或家人接走,唯獨她仍是孤伶伶的一個人站在街頭,既沒有打電話給任何人,也沒有任何人聞訊前來接她。
誰會來呢?在這世上,除了上個月才剛滿五歲的侄兒小譯之外,還有誰會在乎她、關心她呢?
“姑姑,我的排骨給你吃。”
“姑姑,我可以一個人在家,你不用擔心我。”
“姑姑,我不要去上幼兒園,老師教的我都會,我可以自己學。”
“姑姑,我和爸爸回家,你不要再管我,也不要再給他錢了,我不要你這麼辛苦。”
懂事的小譯、早熟的小譯、令人心疼的小譯,她怎麼能夠不管他呢?從出生的那一刻起,他們姑侄倆就像是命運共同體般的相依為命至今,誰少了誰根本就活不下去。
同樣身為夏家人,小譯和她比起來真的很可憐。
小時候的她集三千寵愛於一身,小譯卻在還沒出生就先後失去了會很疼他的爺爺奶奶,出生後沒多久,又失去因為受不了夫家經濟每況愈下而拋夫棄子的媽媽。
至於爸爸,原本該是他們夏家的希望,結果卻成了他們姑侄倆的惡夢。因為受不了夏家的沒落和老婆的嫌貧愛富而性情大變,不僅變得自暴自棄、好吃懶做、渾噩度日,後來甚至還染上賭博的惡習,並因缺賭資而泯滅人性的說出要賣兒子的話。
想起那個人曾經考慮以三百萬將小譯賣給別人,她就不寒而慄。
不,她一定要想辦法快點把小譯帶回來才行。
可是,看著眼前被火燒過殘破的公寓,再想到自己失去的工作和機車,她就覺得心灰意冷,還有一股衝動想要大聲質問上天,為什麼要這樣對待她和小譯?她真的覺得好不公平、好生氣!
她用雙手環抱住茫然,不知今後該何去何從的自己,卻在下一秒鐘,感覺有人將一件仍帶著溫暖體溫的衣服披在她肩上。
她愕然的回頭,卻因對方太高而不得不退後一步抬起頭來,才看見對方的臉。
巷子裡的街燈因老舊而顯得有些昏暗,即使如此,依然將面向街燈而站的人的長相清清楚楚的顯露在她面前。
她竟又看到那個之前曾在早餐店和她兼差工作的餐廳裡出現的男人。
“你這個傢伙真的是跟蹤狂是不是?”她怒不可遏的衝口罵道,將對上天不公的憤怒爆發出來。
“你打算要在這裡站到天亮嗎?”沒理她的憤怒,莫天與問她。
“是又怎樣?你這個人到底想幹什麼?跟蹤我到底有什麼企圖?”她用力的推了他一下,氣沖沖的質問。
“我並沒有跟蹤你。”
“啊哈!”她嘲諷的大笑一聲。
“早餐店和餐廳都是巧遇。”
“你以為我會相信?”
“我說的是實話,至於信不信隨便你,我並不在意。”
“好,那兩次是巧遇,現在呢?不要告訴我,你是因為看見火警而跑來湊熱鬧,然後不小心又‘巧遇'到我,還真是好巧啊!”語氣中充滿了嘲諷與攻擊。
“不,這次我是特地來找你的,夏心寧。”
突然聽見自己的名字由一個陌生人口中念出來,她忍不任露出了張口結舌的震愣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