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在手中微微晃動,看著微微灑出來的酒滴,再看看自外面走著舞步,妖嬈盤旋進門的舞姬,心中徒然暢快。劉嫖進來,悄悄的坐在劉徹身邊說道:“這支可是姐姐最好的,陛下可要用心觀賞。”
劉徹大笑:“那是自然,皇姐說好,那必定是最好的了。”舞姬們穿著長袖襦裙,踩著輕盈的舞步,帶著那一雙雙如含著春水一般的眸子時不時的瞄著劉徹。那模樣,倒是像在凝視著思念已久的情郎。
這樣的感覺,是在和阿嬌在一起所沒有的,他在阿嬌的眼裡看不見這些情緒,他看不到阿嬌對他的思念,阿嬌對他的在乎。有時候,他甚至都有些厭倦了和阿嬌在一起的日子了,不是阿嬌不好,而是她太好了。阿嬌什麼都不缺,她不像其他女人,會想要從他身上得到一些東西,阿嬌是祖母寵愛的人,她從來都不需要和自己索取什麼。這樣的感覺就好像,自己所得到的一切,都是靠著阿嬌才得到的……
“哎呀……”一聲嬌呼響起,將劉徹從深思中拉回現實,案上的酒杯被倒在案前的舞女給碰翻了,酒水全部灑在了劉徹的衣服上。
劉倩一驚,心中暗罵衛子夫愚蠢,站起來大怒道:“怎麼回事,你不要命了嗎?”
衛子夫踉蹌著想要起身,跪伏在地上謝罪:“陛下恕罪,夫人恕罪,婢子該死,驚擾聖上。”那一頭黑亮的及腰秀髮披灑在身後,就像是一簾瀑布一般,正好覆蓋在她那不盈一握的腰上,顯得楚楚動人。
劉徹眉頭微微一挑:“算了,也不是什麼大事。”
劉倩笑道:“既然這樣,陛下先在府裡歇下吧,我命婢子將陛下的衣服洗乾淨,再給陛下換上?”
“那便叨擾皇姐了。”
“自家姐弟,客氣什麼。”劉倩笑著擺手,轉頭看向跪在地上的衛子夫,冷聲道:“你且將功恕罪,帶陛下去後房將衣服換下。”
“諾。”
帶劉徹來的房間,自然就是劉徹曾經在平陽侯府經常住的房間。劉徹閉著眼睛張開雙臂,讓衛子夫幫他將衣服解下。衛子夫趁著這個時候,偷偷的觀察著近在咫尺的帝王,微白的臉泛著紅暈,心也在不停的跳動著。
劉徹嗅著身邊的馨香,淡淡的帶著一股暖人心脾的感覺,很好聞。他突然睜開眼睛,就看見身前的女子仰著腦袋,粉腮紅潤,秀眸惺忪,微啟紅唇,口吐蘭香,很費力的要為他解去衣服。突然間他就想到了阿嬌,阿嬌好像也這樣做過,不過那時候她是為他穿衣,而不是解衣。
登基那一天,他起了大早,那時候正逢阿嬌有孕初期,她也睡不好,便也早早起身了。那天,他身上的玄服是阿嬌親手為他穿上的。她墊著腳尖,伸長手臂為他整理衣服的領子,一邊整理還一邊不耐煩,她在嫌自己長的太高了。
“呵……”劉徹輕笑出聲,衛子夫一驚,就高舉著手臂,愣愣的看著劉徹。
劉徹低眸看著眼前紅著臉頰的少女,突然來了性致。他長臂一撈,將少女摟到身前,深深的嗅著少女身上的馨香,另一隻手順著她垂下的秀髮一路撫摸到腰間,讚歎道:“美哉,美哉,秀髮也。”
衛子夫慌忙垂下眼眸,不敢再去看帝王眼眸中醉人的顏色。劉徹卻偏偏不放過她,輕輕的勾起少女的下巴,笑道:“喜歡我?”
衛子夫被迫直視著劉徹的深邃不見底的眼眸,耳邊咚咚的是那不安分的心跳聲,她的臉更紅了:“是……”衛子夫回答完了之後,就再也不敢看劉徹的眼眸,所以也錯過了劉徹眼裡的那一瞬間的悲涼。
阿嬌也說過喜歡自己的,可她看著自己的眸子,卻絲毫沒有一絲的嬌羞,很清明的不帶一點感情的說她喜歡自己。為什麼會如此不同呢?所有喜歡自己的人的表情都像此刻懷裡的女子一樣,唯獨阿嬌說喜歡的時候,是一片清明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