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同生乾嚥著唾沫,形態頗為窘迫不安:“我是無可奈何……姓君的,我還不打算回姥姥家去看孩子,我仍待朝下混世面,你這麼糟塌過我,若不掙口氣回來,哪裡還有我立足之地?”
微微一嘆,君不悔道:
“你起的誓、賭的咒,真個全似吃大白菜?”
灰青的胖臉上浮起一抹赤紅,莫同生像是自己在和自己掙抗:“這……此一時也,彼一時也,光景變易,形勢自乃不同,我那時在你淫威之下,備受脅迫,不得不虛於委蛇,暫且敷衍,你要是以為我心口如一,未免就太過天真了。”
笑了笑,君不悔道:
“我曾說過,起誓賭咒,有時是相當靈驗的,老莫,你要執意違背信諾,報應可就快了,不定準就是現在,便於眼前!”
不由自主的抖索了一下,莫同生期期艾艾的道:“姓君的……你,你不要危言聳聽,故加恫嚇……我,我莫同生不吃這一套!”
君不悔笑道:
“不叫你吃這一套,只叫你挨這一刀,老莫,想想田桓臨死時的模樣吧,可不是悽慘得很麼?”
又是一哆嗦,莫同生舌頭都打了轉:
“我不……含糊……姓莫的可是一條……一條漢子!”
駱幹看在眼裡,霹雷般大吼:
“莫同生,瞧瞧你這副熊樣,孃的個皮,你還算是有名有姓的角兒哩,居然在姓君的跟前縮成如此一根軟鳥,你不要臉,可別替我們洩氣!”
莫同生臉上是一陣青、一陣紅,正待張口申辯,那枯瘦老頭已揮了揮手,衝著君不悔咧開了缺牙的那副癟嘴,有點先咬上一口,試試軟硬的德性。
傲爺刀……第三十三章:紅蠍子演釋殺機
第三十三章:紅蠍子演釋殺機
君不悔早已試過“駱馬鴛鴦”兩口子及“三手邪”莫同生的道行,是深是淺姑且不論,心裡至少有底,對於這個糟老頭子,他卻是頭一次見面,摸不清對方來路如何、份量輕重,但照常情判斷,連“駱馬鴛鴦”這等桀騖不馴、驕狂跋扈的人物,都請了他來助拳幫場,則此人必然不同凡響,一定有其特殊的能耐或本事。
那糟老頭子開口說話了,音調是又粗又啞,活脫鏽刀刮磨鍋底,不甚悅耳:“兀那君不悔,你傷了人家身子,損了人家顏面,不僅不知罪過,反倒振振有詞,編些歪理瞎搪,這已是大大不可原諒,更且出言恐嚇莫老弟,揭他的疤,露他的醜,尤其居心卑劣,有欠厚道,我看你一則心狠手辣,二則稟性好狡,三則為人陰險,實乃毫無可取之處,像你這種貨色,留在世間也是害人,還能叫你再往下活麼?”
一聽這番論調,君不悔就知道又算碰上一個蠻不講理、自以為是的角兒了,他搖搖頭,滿臉無奈之色:“老前輩,我方才已然說過,不是我執意要傷害他們,而是他們存心要來取我性命,我無罪無非,自不甘引頸就戮,自衛求活,總不該有錯吧?”
嘿嘿一笑,老頭兒又在展露他那一張缺牙的癟嘴:“沒有錯?大錯特錯了,君不悔,你留得命在就是個錯誤;駱老弟兩口子要你死你卻不死,此乃一錯,莫同生與田桓堵上你要你死你亦不死,此乃二錯,兩錯相加,你還到哪裡去找一個‘對’字?”
君不悔怒道:
“這算什麼話?這不是欺人太甚,豈有此理麼?”
一拍雙手,老頭兒道:
“終究想通了,君不悔,一朝吃我們截下你,如何尚有你講道理、述根由的餘地?不但豈有此理,根本就無理可言!”
君不悔忽然也笑了,他道:
“前輩說的確實是實話,既然如此,我們亦就不必再論是非、分黑白,大夥豁起來幹便是!”
老頭兒道:
“很好,你開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