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悔略帶三分迷惘,瞪著眼道:
“要拼就拼,還有什麼可策劃的?”
顧乞一笑無語,飄出丈外,招手叫過“無影四狐”兄弟及那兩個書生打扮的青年,咬著耳朵不知在傳授什麼玄機。
於是,管瑤仙急步趨前,也將君不悔拉向一邊,俏臉泛青:“糟了,君不悔,他們打算聯手抗你——不,抗我們!”
君不悔茫然道:
“這是怎麼講,二小姐?”
管瑤仙湊近君不悔耳邊,吹氣如蘭卻透著火急:“你真傻,姓顧的老不死剛才已經將話點明瞭,他不打沒有把握的仗,又說要策劃一番,君不悔,他待策劃什麼?當然是要對付你,而且要穩紮穩打的對付你,你卻像塊木頭一塊等著他們動手,你也不用用腦筋,他們是打譜以多吃少呀!”
君不悔默然片刻,咬牙道:
“隨他們便吧,二小姐,我豁上了!”
管瑤仙焦的的道:
“想想看,君不悔,想想看有沒有其他卻敵的法子?”
君不悔笑得微帶悽苦:
“除了我拼命,還有什麼法子?二小姐,只等這些潑皮併肩子朝上攏,你和各位鏢頭便撤腿跑,我豁死也截住他們,只不知攔得多久就是……”眉字間忽然舒展,管瑤仙似是突然貫通,她神情湛亮的道:“不,君不悔,我們不跑,我們要與你共存亡——為了我們的事,你都能捨身承擔,我們憑什麼妄圖苟全?這種不仁不義的行為本來卑鄙無恥,卻全叫人性的自私怯懦給掩蔽了,君不悔,如果要死,也該我們先死,不應把你放在前面!”
君不悔急道:
“二小姐,二小姐,現在不是談論春秋大義的時候,主要得靠實力,我還能以與敵一搏,各位的身手,恐怕抗拒不了人家,何苦白搭上這許多性命?”
管瑤仙堅定不移的道:
“生也有自,死也不因;君不悔,我不是和你講道理,我是在貫徹一個做人的原則,與其含辱負咎的苟話,還不如坦坦蕩蕩的赴死--君不悔,我心念已決,你不必再說;其實我很怕,怕得要命我不願死,我祈求還能享受人生,不過,活要活得有尊嚴,活得像頭狗,也就談不上享受了……”君不悔欲言又止,最後只有憂戚的道:“你從來都是有主張的,二小姐,你決定的事,從來不聽別人左右,但願上蒼保佑你……”管瑤仙居然燦笑如花:“上蒼要保佑我,得先保佑住你才行。”
君不悔正不知該怎麼回話,顧乞那邊像已商議竣事,只見他輕輕揮手,“無影四狐”幾兄弟與另兩位書生打扮的朋友已立刻向四周散開——卻散得並不遠,從他們各自佔據的位置及間距測量,都是躍身便可撲襲的狹窄範圍之內,而且,顯然亦將各種攻擊角度完全計算進去;這樣的佈陣,決不是群戰的格局,乃是作重點狙殺的安排,重點是誰?不喻可知。
管瑤仙強持鎮定,扁扯著嘴唇:
“時辰快到了,君不悔……”
好想用力擁抱管瑤仙一下以示安慰,但君不悔也僅是想想而已;他趕緊凝神屏息,暗啞著嗓調道:“你寬懷,二小姐,一切有我前頭頂著!”
居中挺上來的當然仍是顧乞,他面對面的站在君不悔八步之前,雙目中閃動著奇異的芒彩:“我看得出來,君老弟,你已決心和我們一拼了?”
君不悔覺得喉嚨發乾,胸口悶脹,他連連嚥下兩口唾液,一開口,聲音依舊帶沙:“顧老,我也聽得出來,你用‘我們’這個字眼,光景是待以眾凌寡?”
顧乞老臉上形色不變,似是理所當然:
“爭財爭氣可不能賭命,君老弟,方才我已告訴過你,我年事大了,賠不起,你多少委屈點兒;再說,這也不算是‘以眾凌寡’,確實數一數,貴方人馬只怕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