慨萬千,又詳詳細細地叫聶老頭將他跟石清妍的話、以及石清妍進宮後的話、還有聶老頭寫的“造反文章”通通跟他說了一通,越聽越心驚,暗道俠以武犯禁,文以文亂法,石清妍先叫京中子弟們打了一架,鬧得沸沸揚揚,後頭又誘使聶老頭弄出這“反話”,只怕楚徊心裡恨不得將石清妍千刀萬剮了。
越發篤定了留下來的心思,於是乎,楚律叫聶老頭先去歇著,就出門給手下留了個訊號,然後便也去睡了。
一大早,聶老頭被楚律做軟糕的聲音聒噪醒,醒來,去鍋屋瞧見楚律在灶臺邊蒸軟糕,一時不敢置信,就站在門邊,見那梨婆昨晚上大吃大喝,如今還沒起來,就說道:“北徽,老夫先走了……老夫絕不出賣你。”
“誰出賣誰呀。”楚律嗤笑道,心想昨晚上沒逮到聶老頭,聶家門外定然有人看著呢,楚徊不好明著捉拿聶老頭,暗中將他弄死還是能夠的。這般想,便將心裡的念頭說給聶老頭聽了。
聶老頭聽了,心知自己此次定然連累家中老妻幼孫,又老淚縱橫地說道:“總有人要不怕死,若是你也怕,我也怕,誰還敢將心裡話說出來?”說完,又湊過去,小心翼翼地低聲問道:“王爺,昨晚上老夫寫的文章,你以為如何?”
“嗯,不愧是我家清妍指點你寫出來的,好得很。”楚律經了一晚上的深思熟慮,只覺得昨日自己身上那般髒,石清妍還不嫌棄地給他撓癢癢,可見,他們夫妻之間當是無話不說的,既然石清妍那般不看重皇家所謂的體面虛名,他若看重,豈不是顯得他小家子氣?且石清妍越是不看重,豈不是說,石清妍越是對自己情根深種?這般想,便自顧自地嗤嗤笑了起來。
聶老頭聞言,暗道楚律這話到底是覺得那文章可行還是不可行呀?“王爺,這可是打皇家臉的話……這話大家要是都信了,就沒人怕皇家了……大傢伙都敢去做買賣了。”
“做,都去益陽府做。”楚律拿了刀子將軟糕一塊塊地切好後,就麻利地將軟糕一塊塊擺在鋪好了紗布的竹匾上,又將竹匾放進了筐子裡,最後指著空著那個筐,說道:“聶老,您進去,咱們進城瞧瞧去。”
聶老頭此時壯志未酬,也不說什麼不做鬼祟小人之舉的場面話,忙依著楚律的話縮排筐裡,又忙接過楚律遞給他的水壺還有一塊熱騰騰的軟糕,心知若是他不能從筐裡出去,這就是他一日的口糧了,“王爺,我的文章,你以為……”
“聶老,我不是說了都去益陽府才好嘛。”楚律又拿了一個匾蓋在這筐上,將被子等物蓋好,就拿了扁擔擔著兩個筐子向外走。
聶老頭心裡有些慌,畢竟這筐子裡有些暗,只有些許小孔能夠叫他往外看,左右思量一番,忽地一拍腦袋,心想自己當真老糊塗了,楚律又不是皇帝,皇家人多得是,益陽府只有一個,楚律是隻要益陽府好,就不管皇家朝廷如何……暗自點頭,心想難怪楚律這般輕易地理解了他的文章。
聶老頭雖乾瘦,卻還有些分量,且這麼著,前後兩個筐分量不一般重,昨晚上楚律心裡著急,一鼓作氣就擔了起來,今日卻有些吃力,思量一番,楚律乾脆又在半道問聶老頭要了幾兩銀子跟農戶買了些紅薯在筐子裡裝著,雖分量還是不一樣,但勉強好擔一些。
走幾步歇幾步,總算在晌午進了城,楚律有意去聶家那條街上轉悠,瞧見這街上多了許多探子,大抵是錦衣衛被廢了,這些新上來的人不大習慣,仔細看去,一個個輕易就能被人分辨出來。
聶老頭人在筐子裡,瞧見自家兒孫出門時臉色十分不好,便也苦著臉,又見楚律擔著自己離開家門,抹了幾下老淚,心想幸好楚徊沒立時抄了聶家。
楚律又擔著聶老頭像廿年春那條街去,才走到半路,就見這條京城最繁華的大街上人頭熙熙攘攘,昨日皇帝來過的東街酒樓裡,更是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