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說得熱鬧,我頭皮一陣陣發炸,一直不停往後躲閃,在廊後的假山和樹叢中穿行,只為尋個藏身之處。真是活見鬼了,這到底是什麼地方?他就這樣大模大樣毫不避諱的幹這個,還被我聽見了。
忽然喀喇一聲脆響,我大驚失色忙看身側腳下,什麼也沒有,回頭瞥見身後幾步處有個身影,竟然是弘晝。他紅著眼睛盯著我,猶自扒在樹杈上,腳下有斷裂的枝椏。這模樣,必定是看見我一時忘形才弄出響動。
“誰?誰在那?”
當機立斷,食指貼在唇上示意弘晝不要出聲,揮手示意讓他躲回去。我整整衣衫,深吸口氣分開樹陰往他們說話的地方走去。不出去也不行了,當真找起來我們母子一個都跑不掉。
胤禟看見是我驚了一下,眼稍微挑半笑不笑:“我道是誰,原來是你。莫非想明白了,來找我了?”
“回九爺,奴婢是給八爺送藥,偶然路經此地。”
“哦?送的藥呢?”他負手向天,拿眼畔餘光掃視我。
“九爺好沒分曉,藥既然沒了,自然送到八爺處了,要是不信,您使人去八爺那裡一問便知。”我身子挺得筆直沒有懼色。
何玉柱不大敢正眼瞧我,偷偷瞄我幾眼再看看胤禟,最後脖子一縮嚴嚴實實躲在胤禟身後。胤禟頭也不回的吩咐何玉柱:“不必等明日,你即刻出發吧。”何玉柱趕忙應了,垂頭退走。
胤禟環視四周,忽然開口“怎麼就你一個?”很好,是人都知道我身後有兩條如影隨形的尾巴。
“他們奉皇上口諭辦差去了,一會兒要見我不回去就得來找。”我說個小謊給自己壯膽。
“果然進益了,學會打誑語了。有什麼殺賊王擒反叛的差事,還非得差倆人一道兒去?”他輕輕鼓掌,揚起臉龐,眼底光彩變幻不定。
“九爺既然冰雪聰明,就給奴婢點兒面子,別拆穿奴婢的小把戲吧。”我無奈,嘿嘿乾笑。
“你若不費心編瞎話,我只當你走錯了路。現在可不能了。”他唇角斜勾起笑意,閒閒幾步行至我身邊,拉起我的手意欲前行:“既然聽見些不該聽的,想走就沒那麼容易了。”
“九爺又拿奴婢開心不是。法不傳六耳。奴婢並不記得您說過什麼不該說的話,自然也沒聽見什麼不該聽的。”他勁道不小,象徵性掙扎幾下只好跟著他走。我怕掙扎拉扯得狠了,不遠處的弘晝以為我受欺負,沉不住氣跳出來就糟糕了。
“膽子倒不小,不怕我殺了你?”他頭也不回拖著我徑直往裡走。
“奴婢的性命是皇上的。皇上讓您殺,奴婢自然沒二話。”弘晝應該正往外溜吧?我心裡盤算著,嘴上一刻不閒著,拼命轉移他注意力。
他頭也不回拖著我徑直往裡走“光天化日的,您放尊重些,拉拉扯扯的不成體統。”他只淡笑不語。
未幾他將我拽進臥房,精潔無比,隨處可見獸爐銀笙,錦屏繡幃,專愛富麗的脾性子依然沒變。
“九爺您要幹什麼?”我有點兒發慌,抬腳就想往外跑,他輕輕一搡我就踉蹌了幾步,撞翻了背後的花梨交椅,太陽穴正正磕上扶手,跌得七葷八素眼前昏黑,腳踝傷處也是火燒火燎的劇痛。
“幹什麼?一會你就知道了。”他俯身將我抱起小心的放進椅中,背後還細心地墊上迎枕。
反正跑不了了,我也不再掙扎。“那敢情好,奴婢能求您一件事麼,別勒死就行,那樣死法太難看。奴婢給您出個主意,不如打昏了扔河裡去,就算查起來,不過以為奴婢失足落水,您也省卻諸多麻煩。”心裡越來越慌卻停不下嘴,我還在說笑,這多像個笑話啊,怎麼會是真的怎麼會在眼前?
“住嘴。”他低身看進我眼裡,嘴角彎彎,笑意溫柔無比。我心底寒意卻如同漣漪逐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