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喜不知道,這當口,怎麼會讓思緒飄得那麼遠。或者是因為真的對著趙葦杭的車,對著趙葦杭,她卻想不出自己那麼迫切的心情是為什麼。想著他,也希望他也一樣想著,盼著他,也奢望他也一樣盼著。可是,婚離了,公公出院了,退居二線。他們都算是功成身退,且喜推出自己的婚姻,他退下自己的崗位。他們這一家人,從且喜自願謝幕離場開始,再沒出現在她的生活中,出現在她的視線裡,果真是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所以,且喜知道,自己多少是有點怨氣的,她不怨他們讓她離開,她只怨他們在她離開後的寡情淡意。儘管,她知道自己對這段婚姻,對公公婆婆,也做的並不足夠,但是她依然每日關注著新聞,關注著一切小道訊息,她還當他們是家人,還惦記他們,而他們,或者已經把她這個外人遺忘,再無往來,再無音訊。
秦閔予看看他們兩個,走過去,敲敲趙葦杭的車窗,“下來。”
趙葦杭轉過臉,看了一眼秦閔宇,眼裡滿盛怒意。發動汽車,瞬間加速,倒車,開走,一氣呵成,趙葦杭就如他來時那般突然的,消失在夜幕中。
周圍的人指指點點,有位熱心的老伯還說記下了那輛車的車牌號碼,遞給秦閔宇,要他們一定要上報交通隊,這也是維護交通秩序。秦閔予謝過老人家,把那張紙摺好,揣起來。
“且喜,上車。”秦閔予推著呆立在那裡的且喜,再不走,熱心群眾真可能幫他們聯絡警察。
且喜上車做好,車開出去好一會兒,才突然想到要問:“他為什麼一頭扎過來?”陌生人,或者是意外,趙葦杭,卻一定是故意的。
秦閔予看了看她,不說話,她只是需要問出來,有沒有人回答,並不重要。況且,自己並不是最適合回答的人,即使猜到,也不願意回答。
“秦閔予,我,我和趙葦杭,離婚了。”
這麼有衝擊力的訊息,在秦閔予那裡,確實波瀾不興似的,他一直沒有出聲,只是專心開車。
車開進小區裡面,他還是沒反應,且喜以為他沒有聽清楚,又重複了一次,“我離婚了。”
秦閔予剋制著把車停好,頭看向窗外,“為什麼離婚?”
“為了他的前程,為了我踏實的繼續生活。”且喜想了一會兒,才回答。說出來之後,才覺得,原來答案就這麼簡單。不能怨,這裡面,為自己的部分,還是多一點。
“為什麼要結婚?”
“啊?”
“既然這麼隨便就離婚,當初為什麼要結婚?!”秦閔予的語氣也不是太好,他控制不了自己去想如果她不那麼草率後的無數中可能。
“結婚的時候,就決心,不離婚。”現在回想,才覺得這種決心的可笑,不能真的保證什麼,也控制不了就那麼的愛上。
“這樣也行?”秦閔予覺得,他從來沒真正瞭解過且喜。她迷糊,她執著,但有時候,她比誰都任性,都決絕。她待人有的時候,是一汪水,涼涼柔柔,課決斷以後,就變成堅冰,尖銳鋒利,斬斷過往,毫不留戀。所以,看似軟弱可欺的顧且喜,其實把自己保護的很好,包的嚴嚴實實,她遇到問題,未必會反擊,而是能躲則躲,迂迴,或者是她的人生哲學。
“是不行。”且喜把臉貼在車窗上,“秦閔予,我是不是會永遠一意孤行下去?戀愛一意孤行,結婚一意孤行,連離婚都是。”她其實想用一廂情願,可是,又覺得這個詞的程度還不夠,一意孤行似乎更適合自己一點。
“會吧。 誰讓你總能碰到肯陪你行下去的傻瓜。”後面這句,秦閔予沒說出口,因為,他自己也是這樣一個傻瓜,不同的是,他是有野心的傻瓜,所以沒等到她放棄的時候,先抽身離開了。可是不能忽視的是,抽身的時候,心也抽痛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