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辭,只能受了,計算起來,亦不過四十多天呢。”兩人一問一答,漸漸投機,羿無事時,總來找務成子談談,好在務成子亦是個並無官守的人,正好和羿盤桓。
一日,陶侯忽然奉到帝摯的冊命,說道改封於唐,亦不知道是什麼原故,只得上表謝恩,並即日預備遷徙。可是那陶邑的百姓聽見了這個訊息,頓時震動得不得了,一霎間扶老攜幼,齊來挽留。陶侯一一好言撫慰,並告訴他們這個是君命,無可挽回的。眾百姓聽了,亦無可奈何,但只是戀戀不捨。到了陶侯動身的那一天,差不多全邑都跑來走送,而且送了一程又一程,直至十里之外,經陶侯再三辭謝,方才哭拜而去。
這裡陶侯奉了姜嫄、簡狄、慶都及棄、契兄弟,又和務成子、羿、逢蒙等一大批臣子徑到唐邑。一切佈置經營自然又要費一番辛苦。
一日,忽又奉到帝摯的詔令,說道:“現在少鹹山有異獸猰貐,大為民患,仰即遣兵前往剿滅,以安閭閻。”等語。陶唐侯拜受了,即刻召集臣工商議,大家都很詫異,說道:“一隻野獸食人,有什麼大不了的事,就近的國家儘可以自己設法剿除,何至於要我們起兵遠征呢?”務成子笑道:“這個不然,這隻猰貐確是異獸,不容易剿除的。它生得龍頭、馬尾、虎爪,長四百尺,是獸類中之最大者。而且善走,以人為食,遇有道之君在位則隱藏而不現,遇無道之君在位,則出而食人,他們哪裡能夠剿除呢?”群臣道:“我們新得到此,諸事未集,哪有工夫分兵出去?且待我們佈置就緒之後,再去救吧。”陶唐侯道:“這個不可,一則君命難違,二則民命為重,不可緩的。
”言未畢,老將羿起身說道:“老臣有多日不曾打獵,很覺手癢,既然有這樣異獸為患,雖則務成老先生說不容易剿除,老臣且去試它一試,如何?”務成子笑道:“老將肯出手,想來那隻猰貐的壽命已經到了。”陶唐侯大喜,就說道:“司衡肯勞駕一次,甚好,請問要帶多少兵去?”羿大笑道:“不過是一隻野獸,何至於用兵。老臣此去彷彿是打一次獵,只須逢蒙等三數人就夠了。”陶唐侯道:“不然,寧可多帶些。”於是議定,帶了三十個人即日動身。
過了幾日,到了少鹹山相近,先找些土人來問問那猰貐究竟在哪裡。豈知土人一聽見說到猰貐就怕得不得了,說道:“它在山裡呢,你們千萬不要過去,要給它吃去的。”羿道:“我們此次專為殺猰貐而來,替你們除害,但不知道此地離山有多少遠,那個猰貐每日何時下山,你們可詳細告訴我。”那些土人聽了,很像不相信的模樣,朝著羿等看了好一會,就問道:“你們這幾個人恐怕不知道這個猰貐的情形呢。這個猰貐,不比別種猛獸,前次我們聯合了幾千個人長刀大斧的去打它,還是打它不過,終究給它咬死了許多人。你們現在只有這幾個人,如何中用?須要小心,不是遊戲的事。”羿道:“這且不管它,我問你,這個猰貐到底要什麼時候下山,你們知道嗎?”土人道:“不能一定,因為山的兩面路有好幾條,它不是到此地,就是到彼方,所以有時候竟日日跑來,有時候隔幾日才來。但是它來的時間總在申酉二時之後,午前午後是從不來的。因此午前午後我們還敢出來做點事業,一到申刻就家家閉戶,聲息全無了。這一年來我們人人自危,不知道哪一日是我們的死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