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梅落道過謝掛了電話後開始追憶這是她哪天面試的哪一家公司,最近她投了好幾家雜誌社,想做個記者,卻幾乎都石沉大海,唯有那家——對了,是夏靜訂婚那天下午面試的那家雜誌社,是在天虹大廈的A座。
居然有了複試的機會,那應該是初步認可了吧。可是我用的是哪份簡歷呢,是如實的那份還是瞎編的那份?我怎麼忘了呢?梅落用被雨淋溼的手拍了拍自己溼溼的頭,然後仰起頭緩緩張開嘴——雨水無聲地落了進去,一直落到心的底層。
第二天梅落帶著她臨時趕出來的一篇文章準時出現在《追風音樂》雜誌社,這次梅落從初試時的大會議室坐進了小會議室。梅落正想再看看昨晚自己那篇僅用半小時完成的《跟著音樂漫步》,門口進來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梅落用目光飛快地掃了一眼進來的男人,覺得這好像是一個一塵不染的男人,像鋼琴上最左邊的白鍵,然而鼻子上那幅眼鏡又讓他馬上介入一種似是而非的儒雅與粗獷之間。奇怪,怎麼一幅眼鏡反而讓他看上去少了幾分儒雅呢?
【005】你乾脆把她弄到你們報社得了(2)
這個男人應該就是複試的面試官了,他在梅落對面的位置上坐下,並開始翻看梅落那張過於簡陋的簡歷,而且還是用手寫的。梅落伸長脖子想看看他看的是自己寫的哪一張簡歷,可眼睛剛看過去,對方就抬起了眼睛。他看了一眼梅落,梅落以為他要問問題了,他卻示意梅落把手上的文章給他,梅落一驚,直到這一刻她好像還沒有意識到自己這文章竟然要給一個陌生的男人看,這的確是她到目前還沒想到的一點。她呆呆地看著對方,覺得對方伸在她面前的那隻手像一個強盜,要偷走她的思想。
梅落下意識地把手縮了回來。
“這不是今天來複試的文章?”男人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如果沒有文章是要被直接淘汰的吧。梅落意識到這一點時只好硬著頭皮把文章遞了過去。不知為什麼,她竟然有些心虛,手心都冒汗了。
在梅落二十一個春秋裡,有十八個春秋是跟音樂打交道的,所以今天她這篇一千來字的文章裡寫的全是她對她擅長的古典音樂的真情實感。不過,在她的心裡也只有音樂可以寫,至少目前是這樣。
男人邊看邊問了一句:“心裡只有音樂的人到底應該走在哪裡才好呢?”
梅落不知道對方這話是在問她還是在問他自己,不過她從對方這句話裡猜到放在對方面前的那張簡歷是她真實的那一張。唉,自己真是太粗心了,有哪家雜誌社會要一個只會彈琴的人呢?自己怎麼靜犯這種低階錯誤啊。
看那傢伙笑得這麼詭異,梅落不知怎麼竟然猛然站起,伸手拿起自己那張簡歷,搶過那篇文章,轉身就向門外走去。
“你被錄用了,明天來報到上班吧。”
梅落的身後突然傳來那男人的聲音。
“為什麼?”梅落問出了自己也吃驚的問題。
“什麼為什麼?”對方也好奇地追問。
“你不是說我只是一個會彈鋼琴的人嗎?”
“那正是你的實力啊,能彈好琴的人也能做好記者吧。”
“這不是開玩笑吧?”
“除非你自己一直在開玩笑。”
梅落笑了,她轉過身笑容滿面說了句謝謝就想往外衝,身後的男人卻叫她留下手中的資料,梅落返身把資料交到那男人手裡,然後小跑著出去了。
梅落一走,那男人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在他的辦公椅上正坐著蘇遇。
“看到她了?”男人問蘇遇。
“看到她跑出去的背影。”蘇遇笑著說,“錄用了?”
“你都開口了,我還能怎麼辦?”
“先把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