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起身欲走前,藏各搔搔發,掙扎了好一會後才不甘不願地問:“還記得鬥神這一號人物嗎?”
怎會突然提到那個神?
晴空狐疑地睨著他,“記得。”那個曾經大殺同僚及陰界之鬼,並挑起神鬼大戰戰端的神仙,名聲早傳揚到佛界去了,聽說當年為了阻止鬥神,神界的兩名戰神藏冬和鬱壘,幾乎都把命給賠進去,而這場惡鬥的最後結果也造成了三敗俱傷,好不容易等到天帝親自出面,這才把鬥神給永遠囚封在牢山上。
雖然很不想回憶往事,但認為也該讓他明白一下事情嚴重性的藏冬,索性把內情都抖出來。
“那你知不知道,想當上鬥神,必須具備什麼條件?”表情沉重、語氣沉重、心情更沉重的藏冬,又再續問。
他搖搖頭,“不知道。”神界的規矩那麼多,他這門外漢哪會懂?
“必須能駕馭足以毀滅三界的神之器。”要不是因為曾和雷頤的第一任主人鬥過一回。見識過雷頤的厲害,他和鬱壘幹嘛要躲那票找他們回神界幫忙的同僚?
晴空愕張著口,“毀滅……三界?”
藏冬嘆了口氣,“鬥神之所以是鬥神,就是因他駕馭得了雷頤。”
愣站在原地的晴空,兩目張得極大,手一個不穩,碗中的黃豆不小心灑了出來,顆顆橙黃色的豆子滾落至地面上。藏冬搖著頭,彎下身子替他撿拾起遍地的黃豆。
“如今鬥神是永封了,但雷頤可沒有。”就連三界都可以毀滅了,人間、魔界、妖界……雷頤又怎會看在眼裡?
“那……”
“為求自保,因此不只是神界……”蹲在地上的藏冬仰起頭來,語氣十分遺憾,“佛界、鬼界,都不會允許雷頤重獲自由。”
昏鴉振翅飛過窗外的林梢,血豔的夕照映在晴空的臉龐上,他深吸了口氣,難以接受地低下頭,散落一地的黃豆,在光影下看來,似一顆顆斷了線的佛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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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蹤我?”經式神回報,正欲前往第二個地點的雷頤,在快接近嗔婆的大宅時停下了腳步,回首看著暗地裡跟了他一日的彎月。
自暗處裡走出的彎月,並沒有迴避他的問題,“我想知道你在玩什麼把戲”
那日聽他說,他在趕時間,她不知他究竟是在趕什麼時間,以及究竟是何事,可以讓他夜裡提著綠焰牡丹燈在魔林間趕路,在天色將明時,則換上一隻紅色燈籠繼續在林間走著,而她更想證實的是,在他未經她的同意,就找上雲中君取回她的夢想與希望後,他是否會再找上她的另一個前任主人。
“你曾說過,無論我要做何事,都別把你扯進來。”雷頤怡然一笑,走至她的面前彎下身子,“為何你改變心意了?”
她懶得拐彎抹角,“你找嗔婆做什麼?”
“拿東西。”他一語帶過,邁開長腿就想繞過她。
已經知道他來魔界目的為何的彎月,隨即揚掌攔下他,“我並沒有要你為我這麼做。”
他聳聳寬肩,“我自願的。”
“雷頤………”她還想說些什麼,但他卻以一指按上她的唇,話中有話地交代。
“你跟來了也好,隨我一同去面對她把。”據碧落之言,彎月很甘於目前的生活,不計較有無那些被奪走的東西.若非失望過度,她又怎會如此?她這心結,她必須由自個兒開啟。
彎月怔了怔,神色複雜地別開臉,“碧落告訴你的?”她明明說過要守口如瓶的。
“你交了個好朋友。”為了不讓她逃跑,雷頤親呢地環住她的腰肢,邊說邊拉著她入宅。
據地甚廣的巨宅,甫踏入內,繞宅而植的綠柳即撲面而來。撥開垂掛著的柳枝走向前,映人眼簾的,是一幢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