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又在嘀嘀咕咕的訓斥我,我低著頭,小聲的道著歉。
“無妨。”淡淡地聲音飄入我的耳朵。
我抬起眼,看著面前的人,端著一盞茶盅,所幸我力道不大,這盞茶盅還是安安穩穩的端在她的手中。
胭脂色的長裙襲身,髮髻處只隨意插上了一個碧玉簪,這是之妙,退去了那身破舊的南極宮弟子服,一身雅麗清新的打扮,站在我的面前。
我懵懵的喊了一聲:“之妙師姐。”
她卻是莞爾一笑,陌生的讓我再也看不見當初那個的之妙,“碧央,你說笑了,如今我已經不再是南極宮的弟子了,論身份,你還要尊稱我一聲公主。”
語畢,她居高臨下的看著我,我錯愕了一番,這才緩緩的讓開了身子,她彎了彎嘴角,從我讓開的道路上踩著輕步走了過去。
難怪南極宮冷清了不少,之妙離開了,玄意變成了止慕離開了,我也是剛剛回來,這一回來,一切都不一樣了。
走出來,踩上大殿上的一方臺階,我用袖口掃了掃地上的灰塵,坐了下來,眺望著遠方那隱匿在仙氣中的蒼翠,滿身的疲憊瞬間湧上了心頭。
我終究還是太無用了,即使回來了又如何,還是一樣在這場我曾親手導致的悲劇中苦苦掙扎。
忽然,身邊彷彿又腳步聲傳來。
“你終於回來了。”
十三的聲音緩緩響起。
我抬起頭,看著一身橙色的十三,心中一陣酸楚。剛準備開口,十三劈頭蓋臉的刻薄開:“怎麼,山下不好玩了?你不是最擅長一聲不響,一聲不吭,什麼話都不說就跑下去嗎?又回來了?為何不一直呆在山下,又巴巴的跑上山幹嘛?”
說完,十三伸出手就擰了我一把:“死丫頭,明明知道我不能離開南極宮,你還死命的丟下我一人往山下跑,你是不是存心要氣我?”
我吃痛的叫了一聲,心中卻洋溢著滿滿暖意,“十三!”
“叫什麼叫!當初你走的時候,不是骨頭挺硬的嗎?”
我一把抱住十三的雙腿,將溢位的淚水都擦拭到她的裙角上,“十三,若是我們,從那時候沒有遇到景肅,沒有被他帶回崑崙山,那該多好!”
我不知道十三還記得多少,可是我真心想念當年在渝州城的一切,想念那個一心一意為了路倚在人間四處遊蕩的十三,而不是像一隻空心的木偶娃娃這般的十三。
十三在我的懷抱中一動不動,忽然她蹲下了身子將我的臉輕輕抬起,逼迫著我的雙眼牢牢的看著她,“碧央,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搖了搖頭,“什麼也沒發生,只是我忘記了,還有你也忘記了。”
忘記了骨子裡最深刻而疼痛甜蜜的記憶。
一個時辰過去之後,那局棋局終於分出了勝負,止慕以半子只差險勝了南極長生大帝。
大殿上,師尊捧起一杯茶盞,我委曲求全的跪在地上等待他的發落,眼眸垂下來,沒有任何不滿之意。
腰間的合歡鈴忽然一陣陣的響動,阿以的情緒似乎很激動。我抬眼看了師尊一眼,卻發現他也講視線落在我的腰間,擰著眉頭。
“這鈴鐺你從何處而來?”師尊放下了茶盞,在我跪了一炷香的時間後終於發問了。
“下山歷練時偶然所得,弟子見這鈴鐺頗有靈性,便隨身掛在身邊。”我不平不仄的聲音落在殿堂中。
“哦,可否讓為師瞧上一瞧?”南極長生大帝的目光始終緊鎖在這合歡鈴上。
阿以似乎又是一陣震動,我安撫似得摸上去,笑了一笑:“師尊,這女兒家的小玩意你真確定要看嗎?”說罷,我解下了這鈴鐺順勢遞過去。
“算了,你收起來吧。”師尊似乎有些不悅,不死心的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