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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因為洛兒出了事,我也不好再在瑤環軒待著。現在她最需要的安慰只能來自楚天裔,我去了也是白白叫她傷心。況且我下定決心小心照料她,卻生出這樣無法彌補的事端,即使沒有任何人怪我,我也無法做到心頭坦然。楚天裔說我就是個死心眼,我也預設;他旁的東西對我雖不算了解,這一件卻沒有說錯。我認定的事,除非是事實不容辯駁地放在我面前,否則極難改變主意。

走到院子裡時,忽聽見一箇中年老媽子在訓斥小丫鬟:“你豬油蒙了心了,拿鯽魚配蕎麥飯吃,死了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過去一看,原來的守園門的丁媽在教訓她乾女兒小蘭。見我走近,孃兒倆忙跪下來行禮,丁媽賠笑道:“綠衣姑娘給賞了碗鯽魚湯,這死丫頭居然要泡著蕎麥麵吃。幸好給我撞見攔下了。心裡頭急的慌,就嚷了出來,沒想到衝撞了娘娘,該死該死。娘娘饒命。”

我見小丫頭含著眼淚,梨花帶雨的,好不可憐;但我心中有事,不願多理會,便嘆氣道:“小孩子不懂事,媽媽就要好言教導著,儘管她不是你親生的,但也叫了你一遭娘,不要這樣作踐人家。小蘭,你媽媽說你,也是為你好,以後有不清楚的事一定要問過媽媽的主意再定奪。比方今天,媽媽若不攔著,怕是要穿腸爛肚的。——這蕎麥與鯽魚不能一起吃?”

“那是自然,相剋的東西多著呢,像那黃瓜和花生之類,斷斷不可同吃。”

還有海鮮和VC,我在心裡補充。

“媽媽見多識廣,有空多教教小丫鬟們。”我笑著擺擺手,自己進去了,饒自她還在後頭嘀咕:“也要她們肯聽才行。”

我看了會兒書,又看著繡花的鴛鴦和綠衣發了半天呆,忽然發覺肚子餓了,問道:“有沒有給我留午飯。”她倆面面相覷,很沒有職業道德的搖頭:“娘娘過了飯點也沒回來,我們以為你在王爺處用膳了,也就沒留。”說話間,一個小丫鬟端了盤蟹粉桂糖糕和沙穰鵝油捲進來。綠衣接了,放在熏籠上的小几上,笑道:“還不到傳晚膳的時候,這會兒若吃了主食,恐怕晚飯也吃不下了。暫且吃些點心吧。”鴛鴦也笑著說:“早知道娘娘還沒有吃飯,那鯽魚湯也不便宜下頭的婆子了。嚇,那湯可是熬的雪白雪白的,可惜我吃不下。”

“橫豎你就會拿我的東西做好人。”我笑著吃了塊卷,道,“你那湯差點弄出人命來。”粗略地把剛才院子裡撞見的事情跟她們講了一遍。鴛鴦聽得眼睛瞪得老圓,臉色也變了,直拍胸口叫道:“好險,差點就又出大事了。想不到兩樣不壞的東西到了一起反倒會出事。”

兩樣不壞的東西到了一起反倒會出事。

我忽然想到這些天發生的事,雷鳴電般,苦苦思索不得其解的問題有了答案,單個的沒有問題,合在一起呢?

柿結石、柿結石,柿子與地瓜不可同吃,否則在肚裡形成柿結石,尋常人只是腹痛嘔吐,並沒有大礙;但倘若是孕婦,則極易造成流產。

我來古代恐怕是太久了,這麼簡單的醫學常識居然都給忘了。一時間,苦澀的要命,只是皺眉蹙額。她們見我呆呆的,不言不語,臉上的神情又古怪的緊,想要哭,又極力隱忍怒火。半晌,才大著膽子問:“娘娘,您不要緊吧。”

我虛弱地搖頭,道:“要緊的人不是我。”

要緊的人是洛兒。

流產的孕婦我見的並不少,在醫院實習時,讀研期間去看望已經工作的大學同學時遇見的,可以說是數見不鮮,情感體驗也從同情惋惜轉化為淡漠;感覺那不過是一種普通的產科疾病而已。我甚至會認為那些哭天搶地悲痛欲絕的女人有誇張荒誕的戲劇效果,有必要這麼如喪考妣嗎,僅僅是一團尚未成型的血肉,你的身體少了這一樣本來就不屬於自身的一部分後只會生活的更好。

呵!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