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我這麼嬌嫩!我武功雖沒有你高,但蔡州畢竟我熟,最不濟,就是給你帶路也好。”
林潔道:“好,吳大哥,就我兩個人去,劉總,你在這裡等我們,此一去不管能不能找到我爹爹媽媽,我們都會來找你。”
劉總道:“那不行,林姐姐,我一人在這裡,我怕。我要跟你一起去。”
林潔道:“你身上有傷,怎麼能耐得了長途奔波之苦?何況我們是去救人,多少兇險在前面等著我們呢。你在這裡養傷,有什麼好怕的?你又不是小孩子了。”
劉總不敢再說,眼中卻好像就要滴下淚來,林潔心中一軟,但想此去兇險重重,帶了他去甚是危險,救人時也難免多有顧忌,只得硬起心腸,又囑咐了幾句,和吳元慶仍從地道口中出來。
其時落日西沉,天邊一片紅霞,光彩奪目,可在二人眼中看來,那美麗的景色便像血一般觸目驚心,兩人已經沒有馬,只得步行,山路崎嶇,兩人走得甚是艱難。一路走去,離寺越來越遠,終於回頭望去,連影子也看不見了。
這兩天雖然變故多多,但一有空閒,吳元慶便拿出那《無極經》翻看,現經中所載武功博大精深,深奧難懂,不禁又是高興又是失望,想起昔日以井底蛙之見,自以為武功天下無敵,遂亦不再認真練習,誰知一遇到真正的高手,便縛手縛腳,全無用處,以致落到如此境地,心中無限的鬱悶、悲觀和悔恨,恨不得立時便把經中武功學會了,飛奔蔡州,殺死吳少陽父子,報仇血恨,救出母親和桃花源中諸人。想像裡自己神功已成,於是天下無敵,進得蔡州城後,橫衝直撞,所向披靡,吳少陽、吳元濟及鮮于熊兒、凌朝江、王覽等一干人等嚇得心膽俱裂,盡皆跪在自己面前,又是諂媚又是求饒。吳家父子可饒他們不得,其餘人等便打入大牢,讓他們一生之中在牢獄裡慢慢悔恨。姐夫董重質呢?他想到姐姐,心中忽然一痛,說不出的感覺,心中對董重質的恨意似乎比對任何人都深。
然而也殺了他嗎?
吳元慶搖搖頭,心中對自己泛起譏嘲:想這些幹嘛?此一去是死是活還不知道呢,也許從此落入敵手,性命都不能保。但無論如何,自己是不會跪地求饒的,但自己這種想像豈不可笑?要這經中武功一看就會就好了。嘆了口氣,說:“如果我現在就已經學會了這《無極經》的武功就好了。”
林潔也不禁嘆了口氣,道:“武功高又如何?這世上最可怕的其實不是武功,而是陰謀詭計。我爹爹的武功還不高嗎?還不是落在別人手裡?”
吳元慶道:“你說得對,我雖然武功不高,但我父子在淮西何等權勢,任他武功再高之人,也絕不敢冒犯,而落到如此下場,豈不也是墮入陰謀詭計之中的緣故?這人生的險惡,可比武功之險惡更加利害不知多少倍了。”
兩人邊說邊行,到得一個市鎮上,天色已晚,兩人到一個飯館中吃了飯,便去買了兩匹馬乘坐,連夜趕路。如此日日夜夜,便是鐵打的人也會累壞,吳元慶見林潔容顏憔悴,知她第一是因為心急如焚,擔憂憤慨所致,第二是累的,其實自己又何嘗不心力交瘁呢?這些日子以來,一閉上眼睛,就想起父母姐妹,就想起部屬朋友,更多的則是想起敵人,或咬牙切齒,或傷心悲憤,或想像復仇的喜悅,或想像落難的悲慘,頭腦中更無一刻閒空,此時連日奔波勞累,頭腦反得休息了。心想,再這樣走下去,只怕不被敵人打死,自己先累死了。
前面又是一個市鎮,此時天已經黑了,鎮上燈火輝煌,看樣子倒還有些人口。吳元慶道:“潔潔,咱們今夜就在此睡吧,如此趕路,就是到了蔡州,我們也無力救他們了。”
這一節林潔如何不知道?只是心中憂急,又如何睡得下?如此趕路,也不過讓自己少胡思亂想一些罷了,聽吳元慶如此說,只得答應。